室內寂靜,唯有一陣細微的咂咂聲悠然響起。
正中靠牆的一處木箱被移了開來,露出雪也似的粉牆,葉斐輕輕在周遭扣動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地就是掀起一道痕跡。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葉斐他運起內力,一股吸力就是將一塊一尺見方的石頭從牆裏吸了出來。
粉白的石塊取出來後,露出裏麵鑲嵌著的一個如同鑰匙一樣的缺口。葉斐稍稍遲疑了一會,伸手在這凹陷下去的牆壁上略微叩打了一會,眼睛倏然間閃過一絲光亮。
邊上的靈犀看著葉斐的舉動,心裏不由得有些遲疑,半晌還是低聲詢問道:“公子,時間不多,卻還是……”
這話還未說完,葉斐已然找到細微的暗處,由輕而重地使力,不多時便是聽到一陣細微到了極點的咂咂聲。
唇角微微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葉斐立時就是縮回手,清亮的雙眼直視著徐徐開啟的門庭。
粉牆一寸寸移開,露出可容兩人通過的通道,裏麵寶光隱隱,似乎藏著不少物件一般。
靈犀驚疑地看了葉斐一眼,張了張口,卻還是說不出什麼話來,半晌也就輕輕咳嗽了一聲。
聽到這細微的咳嗽聲,淩霄的目光一頓,輕飄飄地瞟了靈犀一眼,便轉而看向葉斐,笑著道:“這裏應該就是地方了,我們進去瞧瞧。”
“嗯。”葉斐自然應下,當下就是抬腿邁了進去。淩霄轉頭與靈犀淡淡一笑,腳步卻是往後退了一步,溫然道:“靈犀姑娘,你本是弱質女子,還是請先入內,我斷後就是。”
聽到淩霄這話,那靈犀原本想要邁進去的步子卻是縮了回來,一雙杏核般的清透眼眸在淩霄身上轉了一圈,她便低下頭,斂眉輕聲道:“王爺素日最喜雍正宏偉,這裏麵的東西我雖是不曉得,但這一件總是習慣,難免的事,淩公子進去後可轉往這一些地方探探。至於我,畢竟不好知道的太多,就在這裏等著好了。”
這話說得委婉柔和之極,停在淩霄的耳內,他隻輕輕挑了挑眉,笑著應了下來。
留下的靈犀輕輕噓出一口氣,看著漸漸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眼中複雜莫明:這兩位公子,那瞬公子也便罷了,這位淩公子周身的氣派竟是比王爺也盛幾分,方才就是說著和煦的話兒,都讓人透不過氣去,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自己這枚小棋子,不過是打著幌子的眼睛,好不好都沒有什麼,還是不要湊這個熱鬧了。
反正,那個人他自己也會圓了謊的。
心裏這麼想著,靈犀輕輕地噓出一口氣,靠著牆半坐在箱子上,輕輕合攏了雙眼。
且不提靈犀如何,那淩霄卻還是笑意安然地走到葉斐的身側,輕輕打兩個起這內室來。
這一處內室與先前的粉飾不同,四麵牆壁都是雕空玲瓏木板,最上是隨依古董玩器之形摳成的槽子,上麵懸著琴、劍、對瓶、玉器、珊瑚等物件,一色都是寶光爍爍,既是炫麗。下麵卻是一個個清漆楠木箱,順手打開幾個,就是能看著許多的物件,都是用紗羅裹得整齊,安放在一處。
葉斐輕輕皺了皺眉,黑瞋瞋的雙眼裏閃過一絲淡淡的光彩,很有些研究意味地看了周遭一番,轉首正是想與淩霄詢問,不想,那靈犀卻是沒了個影子,當下就是將口中的話一變:“她怎麼沒進來?”
“她認為,知道的越多,越是不安全。”淩霄眉梢微微挑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漫不經心般得說出一句話,頓了頓,才是又道:“畢竟,她著一雙眼睛,看多了看少了,都與她沒有大的關係,何必做個夾心餅幹,左右不自在。”
葉斐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盯了淩霄一眼,才是轉過頭,道:“她就沒說別的?”
“說了也是沒用。”淩霄毫不猶豫地應了一句,一雙碧眸微微眯起來,顯露出一種奇異的冷然:“我們需要的東西,一樣是畫軸,其次就是書冊,再次才是各種奇珍異物。這南淵王擺置出來的都是奇珍,想來那些書冊畫軸都是安放在角落的箱子裏才是。”
這淡然的話語一說出來,葉斐也不由得頓了頓,半晌才是點了點頭,隻是轉過頭去的時候,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怎麼這麼些日子過來,看著淩霄的神情舉止,恍惚間有一些蒼穹的感覺。
搖了搖頭,葉斐將心裏那莫名其妙的情緒拋了開去,徑自走到一側的角落裏,翻騰起箱子來。
看著葉斐這樣的舉動,淩霄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卻還是不動聲色,轉身走到另一側,也是將那箱子一個個開啟開來。
所幸,這裏或許是內室的緣故,一概的物件都是安置地妥妥當當,絕不混雜,兩人不過花費了一些時間,就是順利找到了秦徵說得畫軸,也順手拿到了不少趙斐點名需要的東西,更順利刷走了大部分的書籍以及一部分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