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過吧……”
“沒有。”
“行了,我們都認識幾年了,裝什麼?要是想哭,我把肩膀借給你!”
“不要,你太瘦沒肉,枕著不舒服。”
“行啊,不得了了,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
“一般一般全國第三!”
“別貧了!”看著自己跟遊小歸的聊天筆記,梁晴眼眶越來越熱,終於,遊小歸看不到的另一側臉,一滴眼淚從眼角邊兒掉落,順著皮膚滑進黑發裏。第一次失戀和第一次被辭退的低潮都陪真遊小歸度過,對於她歇斯底裏之前那種沒心沒肺的假象,梁晴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你幹嘛呢?”餘光中,梁晴若有所思,遊小歸伸手碰碰她胳膊。
怕被發現自己哭了,梁晴扭頭在枕頭上蹭掉淚,立刻奮筆疾書,“我在想如果遇上那群踢球的小屁孩子,我該用哪一招好好教訓他們!”歪七扭八的字後,她還畫了一個凶神惡煞的小人兒。
“他們沒注意……”奪過本子,筆尖才在紙上劃出五個字,遊小歸的手便頓住。那天晚上,周抑揚心疼的眼神在她腦中晃過……他們沒注意,你自己不會注意著?一會兒不見把自己弄成豬頭了,不消腫的話,我看你怎麼辦……
被放鴿子,他一定氣急敗壞了。晃神中,她手上的本子被梁晴拿了過去。
“你不給師哥打個電話?”
遊小歸自嘲地搖頭,她耳朵都聽不到了,怎麼通電話?而且,相比失聰,她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的,就是周抑揚。不敢再想下去,她的腦袋已經亂了,抓過紙筆,遊小歸用力地在上麵寫到,“不準你給他打電話!”
與倔強的目光相交,梁晴為難地皺起眉頭,天知道周抑揚現在急成什麼樣子。
“猶豫什麼?還不答應!”嚷著,遊小歸把本子一丟,一個餓虎撲食將梁晴壓到自己身下,“你要跟我站在一條戰線!”
“呀,你得瘋牛病了,還是得八戒流感了?神經了是吧——”不甘示弱,梁晴掙紮著脫身,並開始進行反擊。
毫不顧忌鄰居的感受,大半夜的,兩了女人像以往一樣打鬧起來,好似瘋子發病一般又笑又叫,一直到樓上住戶忍不住狠狠跺了幾下地板,她們倆才收斂住。
“噓——”
“噓——”
簡單的肢體動作,默契地一笑,兩人乖乖鑽回各自的被子。
房間裏的活躍氣氛沉澱下來,遊小歸翻身把床頭燈關掉,一片漆黑立即將她籠罩,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又沒有半點兒動靜,她仿佛被什麼人丟出了大氣層,遠離了那個生活過的世界。
同樣的夜裏,也是埋身一片黑暗,周抑揚輾轉反側無法入睡。遊小歸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兒,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夢,讓人傍徨不安的噩夢。
樓道中突然傳來幾聲動靜,翻身下床,顧不得自己頭痛欲裂,周抑揚衝到客廳。鑰匙開門的聲音,但是凝聚他目光的那扇門還是沒有被推開。鄰居家的關門聲響起,周抑揚再次失落,跌坐進沙發裏,伸出細汗的額頭越來越燙,之前還在遊小歸麵前炫耀自己身體好的周抑揚發燒了。可是倔強起來比遊小歸還可怕的他,不給自己找藥來吃,也不回房睡覺,依然固執地守著大門等人,一次一次的失望後,又一次次的給自己希望,無限循環著,終於,鍾表時針指向三點的時候,高燒不退的周抑揚昏昏沉沉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