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左耀會不會是下一個“沈柔”,世上會不會多出另一個“沈茁”。
村長沉默地起身去廚房做早飯,廚藝依舊是一言難盡。大家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頓,到底還是覺得左耀做得更可口。看著廚房裏沒用完的鮮嫩桑葉,歎氣聲時不時響起——大概也是真的沒機會再吃他做的飯了。
這樣過了三天。
村裏孩子們逐漸培養起了勤奮向學的好習慣。殷未考察環境以後把村子納入了公司養殖基地之一,免費贈送奶牛給村民喂養,收獲的牛奶再檢驗購買回收。至於蠶桑,村裏不缺心靈手巧又細致勤勞的人,繅絲紡織很快也能發展起來。
很多事情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連科考隊員們的工作也有了進展,但也因此和村民們發生了衝突——
他們使用金屬探測儀在村裏四處尋找,到處都沒有收獲。兜兜轉轉回到第一天住宿的國師廟,探測儀試探性地往塑像上一掃,滴滴地響起來。
殷未聞訊趕到的時候,村長領著一幫村民和科考隊對峙,他一把推開唐教授,那可是年輕的科考隊員們敬仰追隨的對象,小夥子們當即就怒了,幾天以來吃不好住不好的不滿都爆發出來,“窮山惡水出刁民”“你們知不知道妨礙我們工作是什麼性質,我們帶著國家下發的任務”“不就是一尊破泥塑嗎”之類的話脫口而出。
村長額上青筋暴露,擼胳膊挽袖子就要跟他們打起來,沈茁上前攔住,殷未則勸科考隊冷靜。
“你們刨人祖墳都麵不紅心不跳,還有什麼在乎的!我們的神,在這上千年了,不準你們亂來!”村長憤怒地嘶吼著。
唐教授擦了擦汗,按著尚有餘悸的心口說,“不是刨人祖墳,也不是要胡亂破壞。唉,考古是為了更好地還原曆史啊……對了,小殷,你懂曆史的,跟他們好好解釋解釋!”唐教授看見殷未,像找著救星似的。
村長忿忿地瞪著他們,“能有什麼好說的!不聽!”
忽然間殷未成了爭論的中心,他無奈地搖搖頭,問唐教授:“您總得先告訴我,你們在找的,到底是什麼?”
先前隻知道要找的文物是祭禮上的用具,是之前雙人合葬陵墓裏應有卻缺少的,具體是什麼,殷未一直不得而知。
唐教授遲疑片刻,說:“雖然我不敢百分百確定,塑像裏被黃泥封住的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但可能性很大。”
“這些還是保密內容,但說給你們聽也問題不大:墓葬中出土的碑文,上麵寫著,‘帝與國師合葬景陵,外鎮雙雄麒麟,內安眷侶魂魄。斯先君也,有德於躬耕,施惠於蠶桑……’墓中出土了皇帝禦用的農具,但蠶桑相關的用具卻缺失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按照已有考古資料,這位國師曾代皇後職權行親蠶禮。”唐教授凝視麵前國師塑像的寬大袍袖,“我想,失落的文物,很有可能就在這裏了。小殷,我想這背後代表的,不僅是寫實的曆史,還是一段有溫度的相守故事。你能理解嗎?”
殷未久久地沉默著。
世界線的牽扯再次生動地展現在殷未眼前——沈琢世界失落的金鉤禮具,大概就在眼前的泥塑裏。
皇帝灼臨終遺言被後人曲解,以為他想推崇國師親蠶禮桑的功德,所以在這滿植綠桑的村落裏,留下這麼一座,曆經風雨麵容模糊的國師像。
開,還是不開。
好像所有人都在等殷未的決定——村長眼看著他幾天之內就讓村子煥然一新,心底莫名地認同了沈茁先前的話“殷未和國師是很像的”,所以他做出的決定,村長會無條件認同。至於沈茁,他凝望著塑像,眼前與夢境交織,他心裏一團模糊,也希望殷未給他一個清晰的出路。
唐教授掃了一圈在場眾人,又說:“我們隊受國家指派,有自由行動的權力,也擔負著明晰曆史的重任。如果金鉤禮具在塑像裏,或許目前還能保存得很好。但還有更緊迫的,耽擱不起——據碑文裏說,皇帝留下不少關於國師的書信,生前未曾麵世,死後也封存不發。那其中的文字,遠比金銀珠寶更有價值——金銀珠寶隻能說明,那是一個怎樣的時代怎樣的國家;文字卻能說明,皇帝是個怎樣的人,解釋他的一生。”
皇帝是個怎樣的人,在場沒有誰比殷未更有話語權。但殷未也說不清,沈灼到底是怎樣的——那些本可以用心去認識他的時光,都過去了。
“打開看看吧。”殷未深呼吸一次,餘光裏掃見沈茁那張熟悉的麵孔,“很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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