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未硬是抓住三個人左手看了快一個小時,看清掌紋縱橫各多少條,指紋幾個螺幾個簸箕,重操當國師那陣坑蒙拐騙的本事,把同樣的手相編了三套說辭出來——
說沈琢是文曲星下凡,沈茁是財神爺轉世,沈灼就更是被捧上了天,殷未說他是紫薇帝星千古罕見,一番馬屁哄得人身心舒坦。
沈茁趾高氣昂道:“右手還沒看呢。”
殷未謙和回答:“男左女右,右手就不用了吧?”
沈茁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又說了傻話,訕訕道:“是……是嗎?兩隻手都看看不就更準一些?”
“已經夠準了。這下,我能走了吧?”殷未試探著問三位大老爺。
“不許再和他來往。”
“不來不往了!”
三人這才都點了頭。殷未如蒙大赦,拉開禮堂大門,外麵靠在門上的沈拙沒有防備,跌了進來,正好倒進殷未懷裏。
三沈:“……”
殷未燙手似的把沈拙扔了出去,“你……你還沒走呢?”
憑什麼要走?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把他當什麼?沈拙心想。他踉蹌幾步,站定,沒回答殷未的話,看著對麵三人:“正好,你們的男人……”這話說起來奇奇怪怪的,沈拙頓了頓,臉也紅了大半,“反正他欠了我錢,哪個是合法的,替他還錢吧。”
沈灼和沈琢目光沉沉地打量著他,沒接話,沈茁幾乎是當場炸毛了,揪住想偷偷溜走的殷未:“好啊,為了配得上你,我們在拚死拚活地掙錢工作,轉頭你找了小白臉逍遙快活,現在還要拿我們的錢去養小白臉!”
殷未頭皮發緊,想爭辯兩句,但自己接近沈拙確實動機不純,沒什麼底氣說和沈拙毫無瓜葛,頭腦一昏,喊:“我沒給他錢!也沒說讓你們給啊!”
沈茁眉頭一擰,語出驚人:“你還想白嫖!”
牛頭不對馬嘴。
眾人都皺眉,場麵尷尬,殷未腦筋急轉,另開話題:“你們都還沒吃飯吧,我請,挑個地方一起吧!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沈拙首先說:“好!”
三個沈齊齊看他:“關你什麼事?”
殷未也說:“沒說帶你啊……”
拋開四沈齊聚有多修羅場不說,雖然係統下發了讓攻略對象愛上自己的任務,看似輕鬆,但殷未漸漸覺得不對了:接近沈拙太容易了,或者說,他總是自己貼上來,對殷未——不,對殷未的錢格外執著。卻也沒有獅子大開口,說來說去都繞不開飯錢的事。想要錢,卻不要很多,奇怪。
到食堂坐下,殷未心裏還在想這事。沈琢手虛成拳,在他麵前桌麵輕叩,“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打飯。”
沈琢端坐在對麵,另外兩個拿著沈灼新到手的職工卡擺弄,點了好幾盤菜還不盡興。飯點快過了,食堂三樓因為消費比較高,就餐的師生並不多,但殷未還是不放心,怕沈琢被人撞上。
“我去打飯吧,我飯卡裏好像沒錢了,先借你的。”殷未伸手去接沈琢的卡,被對方掌心裹住了右手,“你……做什麼?”殷未有些措手不及。
“剛才看手相,我很希望你能拉住我的手,永遠不放開。”沈琢用力握住殷未的手,溫熱的體溫由此及彼,“更希望你能隻牽我的手。”
殷未心頭瞬間泛起鈍痛。
“但我一個瞎子,怎麼配奢望太多呢。”沈琢把飯卡放進殷未掌心,鬆開手,體溫交換帶來的熱度很快消散,“去吧。他們兩個在這裏適應得很快,功成名就隻是時間問題。現在或許還有糾結,但你終究會知道什麼是最好的——反正不可能是我——你給過我的憐憫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我不該太貪心。你隨時要收回你對我的可憐,我也能接受,隻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