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殷未家門口打得不可開交,雖然別墅區沒有鄰居一說,就算扯著嗓子喊也不會有人來看熱鬧,到底是丟人的。

殷未倒是想勸架,卻無從下手——沈灼是傳統文武兼備精英教育的產物,身手相當敏捷,拳拳生風,拳拳紮實地落到對手身上。沈拙也不算落下風,他不怎麼做防守,任由拳頭雨點一樣落在自己身上,反正他也沒手下留情就是了,手肘膝蓋並用,砸下去就能聽見關節震動的響聲。

殷未沒親眼看到沈茁那天打的那架是什麼狀況,但沈拙幾乎沒受什麼傷,看來是打贏了的。也不奇怪,沈茁不是練家子,雖然從小到大打的架不少,都是野路子拚蠻力,遇上沈拙……殷未不懂,但能看得出,沈拙一招一式是有路數的。

不能再讓他們這樣打下去了,殷未媽媽安撫丈夫一陣,跑到二樓陽台喊:“未未,快讓他們停下來,別把你爸氣出個好歹!”

話音剛落,老殷頭就衝到陽台,脫下鞋往樓下砸,正中殷未後背:“打死那臭小子!”

殷未:“……”

顯然老爺子是在給沈灼助威,但他想打死的是殷未還是沈拙就不一定了。

殷未:累了,毀滅吧。

抄起水管,水流開到最強,瞄準兩人:“有夠沒?”

兩個旱鴨子遇水就蔫了。瞬間分開,成為兩隻落湯雞。

沈拙抹了一把臉,胸膛因憤怒劇烈起伏著,“他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隻配你敷衍?”他急速地抬眼掃過別墅裝修以及二樓陽台上的二老,冷笑道,“你家根本就沒破產!好啊,欲擒故縱是吧,算你狠,你算是擒著我了……就不該同情你!你先玩我的,那我就奉陪到底吧!我今天——不,以後,都住這了!等著瞧吧!”

說罷大剌剌地往別墅裏走。陽台上的老殷頭看見,差點沒直接背過氣去,一跺腳怒氣衝衝地下了樓,殷未聽見他在罵“哪來的這些妖魔鬼怪!”,乒乒乓乓的聲音從別墅裏傳出來,很快又安靜下來了。

殷未腦子都是懵的,沈拙那一句“你算擒著我了”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怎會如此?一般主角受到欺騙羞辱不是應該大喊一句“莫欺少年窮”轉身就走?他怎麼就坡下驢,直接賴在家裏了。

再者說,要是沈拙真是對自己死心塌地,係統怎麼沒提示好感上升?

還有,老爹怎麼還沒把他扔出來?

手腕被人抓了起來,殷未回過神,看見沈灼額前劉海濕結成縷,正一滴一滴往下滴水。㊣ωWW.メ伍2⓪メS.С○м҈

“消氣了?”他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嗯?”殷未不解,急著給他道歉,“趕緊回去換衣服吧。我也是沒辦法,他下手挺狠的,你傷得嚴不嚴重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死不了。”沈灼捏著殷未手腕,把那條紅繩手鏈緊了緊,直至貼合皮膚,“你怎麼折騰我都好,應當應分。那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放肆。”說罷也進了別墅。

殷未看著他手腕上那一條紅繩,仿佛又回到了皇帝用血肉入藥的時候。

有什麼氣不氣的,陛下做得已經夠多了。

殷未搖著頭轉身回別墅,心想別在室內再鬧一場了,碰壞了老爺子心愛的家具,非把他皮給剝下來不可。

但踏入家門映入殷未眼簾的是一幅未曾想象過的奇異景象——

沈拙換上了他衣櫃裏最昂貴的衣服,一身幹爽,殷媽媽還愛憐地給他用幹毛巾揉擦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