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茁回到家,一眼看見兩人手腕上的紅繩,又炸毛了。

“媽,你怎麼又把狼往家裏招啊!”說著要去搶沈灼腕上的東西,被陛下一把掀開,他垮下臉,摸著臉上的淤青向殷未告狀,“未未你評理!他打我!大尾巴狼,闖到我家來,搶我媽,還打我!”

殷未知道他想說的是“引狼入室”,奈何文化不夠,張口就是大白話。

“你那傷是前幾天的了,別冤枉人了昂。”殷未擺手,把袖子往下扯了扯,“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今天不是周日嗎……”

殷未語速很快,轉身就想溜——陛下往紅繩裏裝了什麼,一猜就知道。那撮“沒染好”的頭發和沈灼的青絲,纏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結發意味著什麼,他也心知肚明,但隻要不說破,還可以若無其事,苟一天算一天。

沈灼目光沉了沉,但也沒硬要他現在就回應,反正來日方長,別把人逼急了。但沈茁拉住殷未,“送上門的肥肉還能讓你跑了?”

殷未扶額,這是什麼比喻,“……你想幹什麼?”

“該走的不走,不該走的跑什麼?”沈茁把人按回桌邊坐下,塞了一把紅繩到殷未手裏,“給我也來倆……不對,腳脖子上也要栓,快到本命年了,再給我織條紅腰帶……”

沈憨憨當然不知道這手鏈的可貴之處,隻想在數量上取勝,殷未放下紅繩:“你才二十,離本命年還早呢,再說我哪會這個啊,都是陛——”沈灼給他一個眼神,殷未及時收聲。陛下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有這門手藝,尤其是沈茁,指不定會說出什麼挖苦的話來。

“必什麼,未未偏心!老東西有的我也必須得有!”沈茁撒潑起來,沈媽媽走過來,提醒道:“別吵了,你電話不是說給小殷帶了禮物嗎?”

又招呼沈灼:“到飯點了,先吃飯吧。”

先吃飯。意思是飯後就可以走了。

沈灼沉著臉在殷未身旁坐下,看沈茁從衣兜裏拿出一瓶香水,抓著殷未手腕就往上噴,噴了小半瓶才停手,恨不得用香味把那條手鏈的存在都抹去。

殷未聞到濃烈醇厚的奶香氣,這氣味甚至蓋過了沈媽媽端上來剛出鍋飯菜的味道。

沈茁湊在殷未耳邊,得意地說:“我在一個拍賣會上見到上次那個香水公司的老板了,他送我的,我一聞就覺得是你信息素的味道!這都能讓我碰到!難道不是老天注定,咱倆是一對嗎?”

徐小河?

殷未想起上次和他見麵,聽他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緊接著就遇到了沈拙。徐小河是殷未本位世界裏的人物,也知道這幾個沈的身份,或許,問他就可以知道沈拙究竟和其他幾個有什麼不同呢。

殷未幾乎坐不住,馬上就想去找徐小河。

沈茁大口吃著熱菜熱飯,邊吃邊說:“有錢就是好,想幹嘛幹嘛……那個老板和他老公出國度假去了……未未,咱們找個時間也去吧。媽,你也找個老頭搭伴唄,咱們一起去國外度蜜月。”

沈母有點不好意思,笑著瞪兒子一眼,“胡說什麼呢……”

出國了?度假可長可短,殷未剛經曆了一場任務失敗預警,一刻也不想耽誤。忙問:“去哪?”

沈茁愣了愣,生疏地掰出幾個外國地名,口音洋不洋土不土的,自己聽了都覺得尷尬,放下筷子:“反正,未未你想去哪都好。咱們一家人去,不讓亂七八糟的人跟著。”沈茁挑釁地衝沈灼做了個鬼臉。

“嗬,阿未問的是姓徐的去哪了,難道真會與你同遊?你懂洋文嗎就敢出國?在國內出醜也就罷了,到國外丟臉,真是臭名遠揚了。”沈灼冷笑著回敬。

“我去!好像你這個詐屍的老古董懂洋文似的,ABCD幾個字母你寫得明白嗎?我可是高貴的Alpha!你連信息素是什麼都不知道,敢說我丟臉!”沈茁拍著桌子起來,沈母調轉筷子敲了敲他手背,“別亂說話,好好吃飯。”

沈茁悻悻地坐了回去,沈母微笑著和沈灼道歉:“小沈先生,別往心裏去啊,壯壯有口無心的。”

沈灼抿唇搖頭,“我不跟他一般見識。您叫我丹景吧。”

沈母“唔”了一聲,心想這孩子不是大名叫沈灼,小名叫陛下嗎,從哪又冒出一個名字?但這不是她該問的了,她點點頭,“丹景,這名字好聽。快吃飯吧,涼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