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雲華眉心一跳。
謝明淵手捂著腹部,血流在他指縫間蜿蜒,他站得挺直,身形卻並不磐實,風若再大一點,似乎都能將他吹倒。
可他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帶著極沉的重量:“如果弟子不想跟尊上走呢?”
雲華冷酷的表情出現了裂痕。喵喵尒説
江愁見狀走到謝明淵背後,手掌搭在謝明淵微顫的肩膀,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妖王哈哈大笑:“他們怎麼還不來,這出反目的戲可真是精彩。”
事情發展成這樣是沒人想到的,可家醜不能外揚,江愁沒打算讓更多人來看靖陽宗的笑話。
江愁立刻下了兩道命令:“雲華,你先回去吧,本座會跟明淵好好聊聊,餘長老,你快去讓往這邊來的客人回去。”
可惜這命令無法執行。
妖王身形一繞,來到餘事了身側,笑道:“江掌門好小氣,做什麼不讓大家來。”
雲華更是被謝明淵氣著了。
千年修為早入甄境的大能一怒,足以令天地色變。
靖陽宗晴空萬裏的天片刻間陰雲密布,大風呼嘯吹刮,刮在眾人身上,堪比刀子。
不再說無謂的話,並起兩指,雲華直探謝明淵咽喉。
他竟然打算直接在這裏了解了謝明淵!
江愁怒不可遏:“雲華!你反了不成!”
雲華不甘示弱:“掌門,這是白雲巔上的事,你無權過問。”
“好一個白雲巔上的事,白雲巔莫非不是靖陽宗的土地!?”江愁的怒火也瞬間被點燃到最高。
妖王見狀來到兩人中間,閑悠悠晃著扇子:“要不要由本王暫時看著謝明淵?你們倆這氣勢,就算這小子沒受傷,處於全盛狀態也得被撕成碎片吧?”
江愁和雲華齊齊看向妖王。
妖王一襲紅衣被風吹得肆揚,他咧嘴一笑,羽扇上移,遮得隻剩下兩隻眼睛,說:“還是說,二位都根本不關心謝明淵死活?要是這樣的話,那二位自便。”
都說妖魔無心無情。
在這一刻,眼前的人又比妖魔好到哪裏去呢...
靖陽宗正殿廣場上還是來滿了人。陰雲密布、劍氣繚繞之時,眾人心知肚明這裏成了修羅場,很難不吸引人往這邊來。
人一多,事情就會複雜,哪怕開始隻是一件小事,也會被放大到難以想象的局麵。
何況這還不是一件小事。
應邀前來赴宴的三界中人都看到了謝明淵此刻狼狽的窘態。
謝明淵仍然成了目光中心,隻是,不是榮光加深,受盡或真或假的讚揚和奉承,而是被鋪天蓋地的同情、幸災樂禍壓得喘不過氣。
“就說哪有什麼逆天的天賦這種好事,逆天而為是要付出代價的。”
“江掌門和雲華尊上反目可真是稀奇,其實老朽一直在猜,到底哪一屆靖陽宗掌門會忍不了雲華尊上呢。”
“沒意思,我根本不關心這些,我隻關心助靈丹到底給誰。”
......
一場盛宴徹底淪為鬧劇。
餘事了惴惴不安,為了今後還能在靖陽宗有好日子過,硬著頭皮帶人去安撫這些趕來的賓客。
蕭硯源也在人群中,但他有些害怕跟謝明淵對上,縮在人群中間,沒有了平常舉止自信傲人的軒昂勁兒。
餘事了不知道這些,逮住蕭硯源,堆著笑臉跟這位掌門的親傳手心寶商量安撫賓客的事。
話沒說上兩句呢,蕭硯源背上都被寒意紮成了窟窿。他不用回頭都知道這眼神是來自誰的。
還能是誰,肯定是謝明淵。
蕭硯源把鐵門一關,斷了謝明淵的生機,不然謝明淵應當是可以逃走的。謝明淵對此憤恨之極,走出山洞,心神被魘住也要擲劍殺了蕭硯源。
推開餘事了的手,蕭硯源苦著臉:“餘長老,饒了我吧,我隻想來聽聽助靈丹到底歸誰,無心雜事。”
要命的是,一直駐足在前方一線的妖王神不知鬼不覺冒到了蕭硯源身後,涼颼颼來了一句:“巧了,本王也好奇助靈丹到底歸誰。”
蕭硯源差點突如其來的這一聲送走。
看清來人是誰後蕭硯源腿都有點麻,臉上倒還算鎮定:“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