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戎。
謝明淵垂眸,在心裏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謝明淵又問:“我該怎麼稱呼你?”
老人語氣和緩了點:“叫老頭我老木根就行。”
這個名字就很奇怪了。
但是又意外地符合老人的形象。
謝明淵仔細看了看老人,有點摸不準老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是人...還是妖?
老木根一眼就看出謝明淵在琢磨什麼,哼哼道:“老頭我沒什麼本事,是個沒什麼用的老妖怪。”
得到準確答案,謝明淵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謝明淵沒有在老人身上聞到一絲一毫的妖氣,反而,倒是他自己身上翻湧著的都是濃濃的妖氣。
難道說,自己已經廢到連別人的靈氣都感應不到了麼......
“瞎擔心啥呢,這不是你的問題,是老頭我修煉的問題,本身妖氣弱,沒有一定的修為根本分辨不出來我是妖修。”老木根打破謝明淵的胡思亂想,說:“既然你醒了,粥也喝完了,我們說說你的事吧。”
眼睛瞄向謝明淵腹部,老木根語氣嚴肅下來:“你的傷很嚴重。”
謝明淵星目黝深,沒說話,等著老木根繼續說。
老木根問:“以後還打算繼續修煉嗎?”
忽然這麼問?
謝明淵眉心一蹦。
老木根枯皺巴巴的手掌拍著桌子,沉吟著說:“要是還想繼續修煉,就跟你體內的妖丹共生吧。”
謝明淵目色猛地一沉,想也沒想反駁道:“不可能。”
老木根問:“為什麼不可能?”
謝明淵:“......”
老木根又問:“你想把妖丹取出來嗎?”
謝明淵說:“把妖丹取出來,我還可以重新修煉,從引氣入體修煉。”
“是是是,反正你不受黑漩魔氣影響,天賦又高,還有經驗,沒了金丹重新再來就是了,是這麼想的嗎?”語氣一轉,老木根更加嚴肅:“你想得挺美!取出這顆妖丹,你會沒命的!”
謝明淵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在靖陽宗時,藥宗宗主也是這麼說的。藥宗宗主在藥修中的份量極重,他這麼說,基本上是木已成舟,無可挽回。
要麼取丹,人會死。
要麼不取,半人不妖,或許還不如死了。
當時謝明淵心境不平,陷在魘裏,靖陽宗又很快亂套,他甚至沒有來得及細品這其中的痛苦。
現在謝明淵頭腦清醒,人也平靜,麵對這個無法轉圜的殘酷事實,整個人安靜的像一潭死水。
說來慚愧,練劍時謝明淵努力修悟心靜止水,無論怎麼修都摸不到“止”的境界,如今卻好像快要跨過“止”直接跳到“死”了。端的是一個心如死水。
老木根:“年輕人,活著,還有條命在,比什麼都強。”
謝明淵沒反應。
老木根一拍桌子,勸慰他道:“大不了不做人了嘛,做妖嘛!”
這話引起了謝明淵的情緒,謝明淵抬起眼皮,黑漆漆的星瞳盯向老木根。
老木根被這目光盯得沒由來的心頭一寒。
即便這小子現在沒有半點能威脅到他的能力,還是讓他覺得涼颼颼的......
砸咂嘴,老木根嘲道:“忘了你是雲華帶大的,雲華估計沒給你洗\/腦,讓你討厭妖修討厭的要死吧。”
提到雲華,謝明淵身上的氣息就更沉重了。
老木根就跟會讀心術似的:“有什麼用呢,雲華那個人...三界之內誰不知道他,無情,無情的很呐...”
是的。
謝明淵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雲華會用與看一般妖魔無二的眼神看他,把劍指向他,一定要他死。
若再往深處了想,想到白雲巔後山一山的墳塚,謝明淵脊背都會發寒。
謝明淵突然就想到了青苔小妖凜還。
當日隻覺得凜還說的話令他似有所感,今日再想,卻發現講的又何嚐不是他?
於雲華而言,他不過是一個工具,能用,用的順手便留著,不能用,用的不順手了便扔掉等待一個新的。
若說妖魔無情,人修的雲華簡直是有過之而不及,恐怕連妖魔見了都要自慚形穢。
“嗬嗬,你也不用沮喪,早點看清早點解脫,反正還留著條命在,有什麼看不開的。不過難就難在...雲華可不好惹哦,你得罪了雲華,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雲華肯定也要找到你殺了你。”
說著說著老木根自己都打了個寒顫。
畢竟,沒有人想擁有一個雲華那樣強大又棘手的敵人。
老木根提議道:“依我看,你也別糾結了,等白島主醒了,你就讓白島主教你怎麼修煉妖丹吧!”
說到這,謝明淵一下子回過神來。
盯著老木根,謝明淵問:“白島主為什麼會知道怎麼修煉妖丹?”
老木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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