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恢複平靜,謝明淵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坐在褐色的土地上,周圍都是乳白的雲煙。
雲煙嫋嫋,有願意過來接近的,蹭到他的臉,癢癢的,冰冰涼涼,很是舒服。
一切回到了初始狀態。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麼妖氣魔氣,也沒有三界混沌裏長著淩霄膽的那棵樹......
恍恍惚像謝明淵修煉時走神,做了一場離奇的夢。
謝明淵:“......”
可這夢未免太真實了。
謝明淵兩邊太陽穴突突的疼,頭也疼得厲害。
他抬手揉了揉一側的太陽穴,揉著,低頭,看到膝蓋上落著一片樹葉。
是片五彩的葉,邊緣有一點焦黑,像被火炙烤過。
謝明淵瞳孔一縮,用手撿起這片枯葉。
枯葉被拈起,葉麵上還有燒焦的味道。
然而還沒等謝明淵把樹葉拿近,樹葉就碾碎成了塵,化在空氣中,隻留下淡淡的焦味。
就像是要提醒謝明淵,方才的一切並不是夢。
可,不是夢又是什麼?
師尊才把明鏡台送給自己,除了自己,沒人能進的來這裏,明鏡台裏顯現的又都是自己的內心......
謝明淵:“.........”
——
次日一早,謝明淵收拾收拾,便前往白戎的院落,拜謁他的師尊。
白戎早早就起了,正坐在花樹擁簇的石亭中間,鴉羽墨發,勝雪白衣,手裏捏著份信箋,明明極素淨,卻比天邊初生絢爛的朝霞還要惹眼。
謝明淵眼觀心,來到石亭外,行了一禮,喚道:“師尊。”
見謝明淵來了,白戎把手中信箋一折,點頭應道:“來的挺早。”
謝明淵:“還是有些晚了,比師尊起來的晚。”
謝明淵注意到白戎的臉色比昨夜好一點,一方麵鬆了口氣,又一方麵擔心是喝了那酒才回返的精神。
他便又想提要酒的事...隻是不好在大清早才來的時候就開口,免得毀了師尊一早的好心情...
謝明淵糾結中,白戎已經把信箋收進袖中,對他說:“走吧,該離開這了。”
“離開這?”謝明淵一愣。
白戎衝他淺淺一笑,不加掩飾地讚揚說:“你倒是用功,才突破門檻便馬不停蹄修煉,進程遠超為師預料。懶回顧已經不再適合你,為師帶你去別的地方。”
謝明淵問:“老木根前輩呢?不等他回來嗎?”
白戎道:“老木根在藥山,我們也是先去藥山。剛剛的信便是從藥山傳來的,老木根一時回來不了,我們正好過去。”㊣ωWW.メ伍2⓪メS.С○м҈
謝明淵皺眉:“一時回來不了?”
老木根最擔心白戎,恨不得日行千裏往返兩地,怎麼會回來不了?除非是被什麼事困住了脫不了身。
可什麼事會比白戎的事更重要?
謝明淵不得不往一些嚴峻的可能性上去想。
“現在便走吧。”白戎打響響指,起身出了石亭。
朝霞鋪滿整片院落,沒多會兒功夫,熟悉的白鶴從雲邊霞光裏飛來院中,停到白戎腳下。
謝明淵心中一動,問:“師尊,修者可以讓生靈認主嗎?”
“不錯。”白戎揉了揉白鶴額心的紅頂,回答謝明淵說:“但你修為太淺,還不足以考慮這事。等你能將妖丹裏的能量吸收消化,盡數融為你用,再想這事吧。”
謝明淵:“師尊,您誤會了,弟子暫時沒有這個考慮,弟子是想問,如果已經認了主的生靈,還會轉認其他人為主嗎?”
白戎安撫白鶴的手一頓,停下來,琥珀一樣漂亮的瞳孔裏沒什麼情緒,注視著謝明淵,很自然地問:“你喜歡白露麼。”
白露是白鶴的名字。
聽到自己的名字和喜歡字眼,它昂起纖長的脖子,兩翅張開,顯得很快樂的樣子。
謝明淵連忙搖頭:“弟子不是這個意思,弟子隻是好奇一問。”
白戎又是淺淺一笑,淡淡地說:“你緊張什麼。”
謝明淵:“......”
白戎回答他道:“生靈認主,便是立下血契,一生隻侍奉一位主人,轉認不了的。”
“弟子知道了...”謝明淵點了點頭。
白露親昵地把頭鑽到白戎手掌底下,好讓白戎摸到它毛茸茸的腦袋。
謝明淵看著這一幕,就又想到明鏡台裏似夢非夢的那一幕,想到那個雍華驕狂的男人逼迫淩霄膽認他為主......
謝明淵始終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但他知道那個男人絕不是白戎。
那麼...
如果淩霄膽已經認了夢裏的那個男人為主,又...為什麼會在師尊手裏呢?
那個男人,又是誰呢?
謝明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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