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奴想為公主舒緩(3 / 3)

次日清晨,雞鳴過後,院裏傳來鳥叫,丫鬟三三兩兩笑聲傳入屋內,薑若淩被青竹秋菊二人喚醒。

“公主,駙馬方才叫人來傳話,巳初進宮見陛下。”

她坐在床沿,不等二人上前,一旁的左恒便上前一步,熟稔的替她穿上絨襪,溫熱的手掌觸碰她腳心,有些癢。

薑若淩低頭盯著左恒多看兩眼的功夫,繡鞋也叫其穿上。

影衛是不需要做這些的。

她想起昨日不過一句玩笑話,問他是否要當麵首,看他模樣,倒是當真了。

青竹秋菊二人視左恒一眼,牽著衣衫上前給她穿上,一襲既白長裙,挽墜馬髻,額前幾許碎發,平添了幾分倦怠感,隨意釵了兩根翠簪。

“聽府裏下人說,是陛下聽聞您這兩日身體不好,想見見您。”

薑若淩垂眸,“是嗎?”

秋菊點頭,“是啊,陛下對公主的疼愛有目共睹,今日公主去了,若是好好與陛下遊說,沒準能毀了安陽公主與駙馬的婚事。”

薑若淩淡淡冷笑,“皇後定下的,我如何毀得了。”

無人不知,薑國皇帝病臥,如今權勢盡握在皇後和外戚手中,皇後親自給二人賜的婚,皇帝想駁回,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皇後原看不上季鴻青,即便這人是她侄兒。

早年皇帝身體尚好,一直打壓季家,將空有外殼的薑若淩許給季鴻青,打消皇後與季家聯姻的念頭。

如今季鴻青大勢所趨,皇後重新考慮其價值,不顧他有發妻,依舊將嫡公主薑雲妍許給他做平妻,成了第一個坐擁兩位公主的駙馬,意思再明顯不過。

青竹秋菊卻以為她是惦念季鴻青,才這般出言諷刺,安慰了幾句,薑若淩也沒解釋。

倒是左恒眼神晦暗了幾分,不知作何想。

她到朱門前,馬車已經等候在那,季鴻青一襲紫袍官服站在車轎麵前等候,微蹙著眉頭,不知在思慮什麼。

瞥見她來,眉間多了幾分厭煩,卻還是禮數周到上前,道一句:“見過長公主。”

二人已是三年夫妻,理當恩愛兩不疑,實則關係不比陌生人親切。

她沒有回應,搭著左恒的手上了馬車。

閉目養神之際,察覺簾幕被掀開,季鴻青裹挾著寒風進來,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二人互不理睬,一路無言,隻聽一路車軸碾過青石街聲,以及朱雀大街嘈雜的商販叫嚷。

外麵充斥煙火氣,與車轎內的沉默氣氛格格不入。

“臣有心娶安陽公主,但臣不會虧待了您,往後依舊以禮相待,還望公主舒心,莫要置氣傷了身。”

外麵鬧市嘈雜聲褪去,薑若淩聽見對麵的人開口。

她睜開眸子,望著季鴻青許久,見他眉頭微蹙,隱有不悅,輕笑道:

“夫君不必介懷,本宮近來不過因寒抱恙,父皇那邊不會胡言。”

季鴻青聞言,鬆了口氣。

薑若淩將他神情收入眼底,心中冷笑不止。

馬車停在宮門前,季鴻青先一步下了馬車,待她出來時,瞧見伸手要搭自己的季鴻青,又瞧了眼他身後神色陰沉的左恒,收回視線,搭上季鴻青伸出的手。

隻這一眼,也叫季鴻青察覺,回頭,目光在左恒臉上停留了一瞬,又淡然收回。

二人並肩而行,跟隨公公行至養心殿前,得了裏麵允諾,季鴻青倏然伸手牽住了薑若淩的手。

她眉頭微蹙,終是忍住沒有甩開,二人一同踏入了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