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長眼睛呢!”
一對男女正熱吻上頭,冷不防被人打中間撞開,不由破口怒罵。
“抱歉!”白筱繞慌張回頭,目光落向重重人影後麵。
她身上那條純白的禮服裙和酒吧格格不入,幾個保鏢很快再次鎖定了她。
糟了!
白筱繞瞳孔微縮,矮著身子躲進人群。
忽然腳底一個踉蹌,栽倒之際,橫裏一條手臂伸出來,穩穩截住了她的腰。
白筱繞驚魂未定,站穩側頭,巨大的身高差攝得她本能後退半步。
那是個很高的男人,一手舉著半杯搖晃的白蘭地,一手提著被潑濕的前襟,垂著頭,聲線很清冷:“小姐,我好意扶你,卻被回贈半杯petrus……”
“對不起!”白筱繞沒有時間跟他扯皮,幹脆利落道完歉,又轉身鑽進了人群裏。
“嘖,嚇到人家了吧,”一旁的另一個男人笑著說風涼話,“都跟你說了,要向我風少學習,在華國凡事板著一張臉可不行。”
“是她太一驚一乍了,”男人把酒杯塞給他,略鬱悶地抬手嗅上麵的酒味,“跟我家的貓似的……”
忽然,他動作一頓。
這個香水味……
見他猛地抬頭搜尋剛才女孩的背影,風少漂亮的桃花眼挑起來:“顧霰,雕安美女千千萬,別告訴我你對個小丫頭片子感興……”
話沒說完,打住了。
兩人不約而同注目在折返的小丫頭片子身上。
“先生,我可以賠償你,隻要……”
大冬天的,大堂裏開了暖氣依舊寒意入骨,她卻跑得一臉細汗,撐著膝蓋停在顧霰麵前。
“隻要您開個房間……”
白筱繞說得很艱難。
但前麵也有保鏢搜過來,她無處可躲了。
聽在男人的耳朵裏卻是另一個意思。
“這位小姐,自薦枕席也不帶這樣的哈,”風少甩著手嫌道,“麻煩守規矩排隊,我們顧……”
“好。”
淡淡一個字,把他接下來的冷嘲熱諷都堵了回去。
白筱繞往後看了一眼保鏢的行跡,指向滅了燈的安全通道,問那姓顧的男人:“能從那邊走嗎?”
顧霰唇角挑了一下,視線從風少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下落到麵前少女的臉上。
紅撲撲的像顆熟透了的桃子,一雙眸子尤其惹眼,圓而亮,靈氣十足。
“好。”他又說。
本是病急亂投醫,白筱繞鬆了口氣,抱著他脫下來的濕外套,一前一後沒進通道的黑暗裏。
聲控燈在拐角上層,樓梯上薄薄一層光亮,白筱繞低頭快步踩著,等拐了彎,才敢回頭。
“顧……先生,”她斟酌語句,“對不起,其實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一回頭,顧霰就伸手扶住她的腰。
她纖細的鞋跟在台階邊緣搖搖欲墜。
白筱繞腰身微微一抖,不著痕跡避開,站穩了,繼續說:“您留個聯係方式,看是我洗好還給您,還是再買一件同款?”
隔了兩個台階,男人的臉正對著她,眉眼相當清晰,鼻梁挺直,嘴唇削薄,看起來整個人矜冷至極。
“你在怕什麼?”他問。
白筱繞心底一悸,沒說話。
顧霰手指曲起抵在鼻尖,似乎在聞什麼味道,又似在思索,看著她說:“如果你有麻煩,說出來,或許我能幫到你。”
來自陌生人突兀的好意,很難叫人不生出警惕。
白筱繞猶豫地看了他很久。
被繼母騙來飯局,和生意夥伴交際這事兒,她壓根說不出口。
“有一夥人在找我,”她壓低聲音說,“我想找個地方躲他們,躲一整晚,可是我沒有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