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有個我的房間。”他拾級而上。
“你不住嗎?”白筱繞目光追著他,有些遲疑。
“如果你要我保護,我不介意……”
“她在那裏!”
突兀一聲喊叫打斷他的話,緊接著,幾個壯實的影子堵住了上方出路。
顧霰略微皺眉。
白筱繞回身想跑,來路也傳來紛紛踏踏的腳步聲。
她臉色一白,下意識靠得顧霰近一些。
顧霰沉下聲音:“什麼人?”
沒想到有個男人在,保鏢們愣了一下,但也不慫:“先生,我們找你身邊這位,麻煩識趣退開。”
白筱繞攥緊手裏的外套,看向他。
好在顧霰一動不動,神態也很從容。
“你們告訴江瑛,死了這條心,”她捏緊手指,拔高聲音,“我不會聽她擺布,如果你們非要抓我回去,大不了……人的腦袋,總不會比水泥牆硬。”
話說得硬氣,外套下麵的手指卻在發顫。
“夫人也讓我們轉告你,二小姐今天喝多了,在風笙休息,”為首的保鏢說,“如果你執意不接受夫人的好意,那也沒關係。”
端的是狗仗人勢,邊說邊拿鼻孔看人。
什麼?!
白筱繞一愣,咬緊牙關:“卑鄙!”
她還在想為什麼江瑛能用二姐的手機給自己發消息,原來是這樣!
但現在明白過來已經遲了,江瑛的意思很明顯,今晚的飯局,她們這兩個繼女必要露麵一個。
白筱繞深吸一口氣:“我可以聽她的,但我要先見到二姐,確保她的安全。”
保鏢們麵麵相覷,讓出一條路:“請吧。”
白筱繞抬腳上樓,小臂驀地被一隻手拽住。
那手指涼得很,像裹了一層薄冰。
“那我的賠償怎麼辦?”那位顧先生淡聲問。
白筱繞從極度的憤怒和恨意中出離一秒:“你留個聯係方式……”
“既然有人跟我搶人,不妨也帶上我一塊?”他的語氣詢問似的,但沒等她答複,已經徑直邁步往上走,指揮保鏢,“帶路。”
白筱繞有些怔愣地被他拉著。
風笙是個上流圈子的酒吧,雕安城很多大亨大腕都在這混,但都和這位顧先生對不上號。
這些都是次要。
她被動地被他拉進電梯,看著金屬牆壁上清雋疏淡的男人麵龐,說:“顧先生,抓我的是詩妮白家的夫人。”
雕安,香水與玫瑰之城。
詩妮白家,則是雕安乃至整個華國香氛企業中的龍頭,論權財,鮮有家族能與之匹敵。
不能惹。
顧霰鬆開她,斂著眼睛抬起手。
這次白筱繞看清楚了,他果然在聞手指。
這是調香師的習慣性動作。
“我知道。”他的嗓音平靜。
白筱繞蹙著眉,側身也嗅了一下手指。
草木香,草味苦澀,木香幹燥,調得很淡,有很明顯的個人風格在裏麵。
和她的一樣,應該也是調香師私人定製。
但反而是這種香水,很難讓人聞出出處,他是怎麼知道的?
電梯快到頂樓的時候,白筱繞低吸了口氣,下定決心,把外套塞回他手裏:“顧先生,謝謝你的好意……”
“叮”地一聲。
電梯門打開,一個貴婦人被兩側保鏢簇著,雄赳赳站在對麵。
她的指甲在掌心裏扣得死緊。
“……但你不必來趟這趟渾水。”她低聲說完這句話,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