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無分文,也沒車沒房,無家可歸了。”他輕易越過她,把一串叮當作響的鑰匙塞進她手裏。
有門鑰匙,也有車鑰匙。
見她擰眉看過來,風鏡笙的笑容極為開懷,指向不遠處:“我的車在那兒。”
白梓涼捏著他遞過來的車鑰匙徑直上了駕駛位。
白筱繞從昨夜就聯係不上了,她得趕快回白家去。
她的神色始終冷肅,風鏡笙瞧著,不免露了一絲忐忑出來,在引擎發動的同時坐上旁邊,問:“梓涼,我們這算是……緣分盡了嗎?”
“你把這些一股腦塞給我的時候,想過緣盡?”她反問,手指敲敲方向盤。
“那必然沒有。”他手肘支在車窗框上,歪著腦袋看她。
“鏡笙,”白梓涼抬頭注視路口的紅綠燈,輕聲歎了一氣,“你今天太胡來了。珀雅那邊,你打算怎麼交代?”
“我們把顧北城放了,憑他的能力,坐得回那把椅子的,”他嘴角挑著,欣賞她的臉廓和眉眼,“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恨隻恨,沒有早點醒悟。”
“嗯?”她認真開著車,並不給他正臉。
“顧北城把我當珀雅的備胎培養,我一直都很不甘心,要不是顧霰推我這一把,也許再過十年二十年,我也很難下定決心奪他的權吧,”他慢聲說,“人活一口氣,幸好我成功了,才意識到我原來隻是在跟顧北城爭這口氣,否則錯過你,一定後悔一輩子。”
但這也意味著,珀雅以後很難容得下他了。
“你以後怎麼打算?”白梓涼思忖許久,問。
“來你家應聘賢內助,可以不可以?”風鏡笙嬉皮笑臉起來。
“我鄙夷以任何理由吃軟飯的男人。”
他聞言愣了愣:“梓涼……”
“到我把控住詩妮以前,你都有時間,”她抿抿唇,接著說,“好好考慮一下吧,風鏡笙,到底要不要入贅到詩妮來。”
風鏡笙凝著她冷傲的模樣,兩眼慢慢放光,扯玩胸口的安全帶。
“要不是還在路上,我真想香你一個,梓涼。”
白宅平靜異常。
門口和院子裏一貫駐守走動的警衛和傭人全都消失了,白梓涼心裏緊繃著,邁進門檻找進去,冷不丁闖進一片惶恐的視線中。
路隱今天都是用刀背砍的人,心裏鬱氣未抒,正對著地上跪得黑壓壓一片的黑龍眾發脾氣。奈何詞窮,越罵臉越黑,一點就要爆。
風鏡笙見勢及時牽住白梓涼的手:“自己人。”
她彎唇笑一笑,看明白了狀況,和他一起走到路隱身邊:“謝謝你。”
“不客氣。”路隱眨了眨眼睛,臉上凶暴退去,餘光瞥腳下誠惶誠恐的人頭,還是覺得很礙眼,“滾下去,把這裏守住了,誰再敢和白梓景聯絡,我扒了他的皮。”
黑龍眾們嘩啦啦如鳥獸散。
“這是?”白梓涼注意到地上被桌布蓋著突兀隆起的一團。
路隱動了動嘴唇,還不至於直白告訴她那是被殺雞儆猴的叛徒遺體,求助地看向邊上的風鏡笙。
“戰利品,”風鏡笙連忙道,橫跨一步擋住她困惑的視線,“梓涼,白同學被白梓景關了一夜,累得不行,顧霰在守她睡覺,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梓涼注意力果然被轉移,猶豫片刻,點頭:“如果方便的話。”
不親眼見白筱繞平安無事,她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