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之下,仿佛認定了顧霰窮凶極惡似的。
她一時不知道是該問他和水青的關聯,還是該質疑為什麼他要用她拚湊的名字稱呼顧霰,抿了抿唇,把這些全部壓往心底。
“我不走,我隻是過來救您。”白筱繞扯散麻繩時,手指已經被磨得生疼,眼神觸了一下肖集清失血發紫的雙手,很快移開,“您受苦了,活動一下吃點東西吧。”
他點頭揉起手來。
白筱繞拾起一隻包子咬在嘴裏,轉身去找東西堵門。
她沒有別的辦法。自己一個人逃走或許有希望,但她是為了肖集清來的,決不能拋下他,為今之計,隻有盡量拖延時間,期望顧霰趕來。
儲物間裏雜物不少,但能用作障礙的重物幾乎沒有,她看了一圈,目光回到肖集清的身上,準確地說,是落在他底下那把實木椅子上。
地麵鋪滿了灰,她脫了外套墊在地上,過去扶他:“教授,委屈您一會兒,我要用下這把椅子。”
“你要做什麼?”他動作順從,麵色卻相當困惑。
白筱繞把他靠牆安置好,隨後又去吃力地拖動椅子,抵在門後。她做完一切回頭,對上肖集清滿含驚訝的眼睛,笑了笑。
“您別害怕,不管待會兒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讓您有事的。”
“你不是最看重白家那幾個?怎麼跟他鬥……”
“他不是白家人。”她的聲線低冷。
“那……”肖集清囁嚅,又搖頭道,“筱繞,別橫,如果你不想跟他走,犯不著為了我搭上自己,現在立刻離開這裏,還來得及。”
白筱繞看著他的眸子頗深。
這樣的舍己為人,興許的確隻有親人才流露得出吧。
肖集清早就知道她不是白家親生的女兒嗎?他待在雕安這麼久卻一直避而不見,為什麼?
她控製不住地想,直到突如其來的銳痛鑽入腦袋。
白筱繞及時打住,別開臉,所有的情緒都頃刻收得嚴嚴實實,顯得她容色清冷,甚至不近人情。
“您好好休息吧。”她說完,離遠門口幾步,側身掏槍,撥出一聲利落清脆的響。
“筱繞!”肖集清失聲驚呼。
白筱繞皺眉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但房間隔音本來就差,她清晰聽到外麵靠近的步音,吸了口氣屏住呼吸,雙手握槍對準門的方向。
“你……你怎麼會用槍?”肖集清還在問,聲音近乎顫抖。
白筱繞沒理他,繃直身體專注地留意白梓景的動向。
白梓景似乎拍了一下門,木門沉悶震動,隨之傳來他顯然不悅的聲音:“小妹,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
“你怎麼知道是無謂的?”她提起笑意應他,“顧霰一定會來接我的。反觀你,如果我是你,早就認清現實,逃之夭夭了。”
聽她提顧霰,他似乎總是極容易被觸怒。
下一秒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抑或是他在踹門,總之,門框邊細細碎碎落下牆灰,不堪下一擊似的。白筱繞忍不住又退了一步,槍口指著門,聽著一下又一下的轟聲,心跳越來越快,連帶手臂都發起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