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三五之人(2 / 2)

起初,我也沒在意,無非就是做個夢而已,可到了年初五,第三次做了相同的夢,我覺得不對了,於是去十方廟,麵見老爸。

聽我說了事情由來,他道:“你小子是湊巧破了案,想著受害者托夢感謝呢。”

“做這事兒還求回報?我是人嗎?”

老爸笑道:“還算懂點事兒,家裏大衣櫃抽屜裏,有一塊刻著‘馬’字的驚堂木,你用左手拿,字麵衝下,在木頭桌上拍兩下。”

“這就行了?”

“你受了靈根之氣,做奇怪的夢、看到奇怪的事兒,其實都不為怪,用陽剛之器拍出正義之聲,自然就化解了。”

原來如此,我正要回去,老爸又道:“切記,兩下啊,否則你有的苦吃。”

我心知這類物品,必須嚴格按照“使用說明”使用,絕不能有絲毫偏差,便滿口答應。

回到家,進門就見一屋子人,原來是堂哥一家來拜年了。

我之前說過,家族中大爺爺早年橫死,留下二爺爺和奶奶,如今二爺爺去世多年,奶奶在庵子裏修行,家裏逢年聚會都在我家。

無非是為消除夢境,也不是多著急的事兒,於是一通吃喝後,又湊了一桌打麻將,直鬧騰到晚上十來點鍾,堂哥才帶著家人離開。

老媽意猶未盡,去鄰居家湊了一桌,打夜場麻將,家裏隻剩下我一人。

終於能辦正事兒了,我打開衣櫃抽屜,隻見裏麵堆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一眼就看到刻有“馬”字的驚堂木,拿到手裏,沉甸甸、冷冰冰,並不像木質。

走到堂屋,對著木桌子,輕拍一下。

“啪”的一聲脆響後,就聽廚房又發出“當啷”一聲。

我頓時頭皮發麻,難道家裏還有什麼瞧不見的玩意“陪著”我?

想到這兒,我暗中給自己提了提勁兒,正打算進廚房,就見四團黑影疾衝而出,越過門檻、衝出院門。

原來是四隻耗子,我暗中鬆了口氣,確定驚堂木確有驅離肮髒事物的作用,於是拿起來又是輕輕一拍。

這次再無異常聲響,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得燈似乎變的更亮了,於是拿起驚堂木,正打算送回原位……

白天吃了兩頓“大餐”,雖然洗過手,也有油汙,所以,光溜溜的驚堂木拿在手中,就覺得一陣滑溜,拿捏不住、脫手落在桌麵,發出“啪嗒”一聲脆響。

我趕緊將驚堂木抄在手中,心跳的,差點從嘴巴裏蹦出來。

隨後,連大氣都不敢喘,賊膩兮兮的四處觀望,尋找異常。

然而屋子裏十分平靜,絲毫沒有異常征兆。

過了十來分鍾,我還是覺得心虛,將電視打開,音量調到最大。

那時候家家戶戶都裝“小鍋”,可以收到很多外國台,我特意看的鳳凰衛視體育台,當時正在播放美國職業摔跤,滿屏的肌肉男,還有比這更陽剛的節目嗎?

看著看著,我困得不行,忽然打了個盹,隨即整個人一驚,又醒了過來,猛然間,就看到雙腿前,跪著一個身著孝衣、頭戴孝帽的男子,正對我磕頭如搗蒜。

猝不及防的景象,嚇得我渾身皮膚驟然收緊,毛發直豎起來。

“你、你到底是誰?”說話時,我嘴巴都在冒寒氣,一股股白煙,濃鬱的就像噴吐煙霧。

他不說話,繼續磕。

“這大過年的,你穿一身孝服拜我,咱兩也沒仇怨呐?”

我試圖“緩和氣氛”,然而他充耳不聞,專心致誌的磕著頭。

與此同時,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隻見此人滿臉雪白、兩頰處塗抹了兩團紅色顏料、烏黑的眼睛是用墨水點成,既沒有鼻子、也沒有嘴。

他居然、是一個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