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感情深埋在心中。那就談其他事。“吳暇,”他覺得這樣稱呼她好拗口,特別是當麵叫她更拗口。從小到大都叫她暇暇,改口有些不自然。“你是不是有些事瞞著我?是不是周通海做了壞事?你告訴我。”
“沒有!”回答得很幹脆。不過幹脆得有些不正常。
“你不要瞞我!”尤騰臉上透出幾分嚴肅。
吳暇不願看到他這種態度。她覺得他越來越正兒八經,好似他們沒有一點特殊的關係。從他臉上找不到一點戀人的痕跡,這是她最想不通的事情。“我看你是得了職業病,把我也當犯人審問。”吳暇嬌嗔地說。雖然她心裏有氣,但是不會衝著他發火。
“對不起。”尤騰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問題,緩和了語氣說:“暇暇,我真的想幫你。”
暇暇。好熟悉的稱呼。終於聽到這樣熟悉的稱呼,吳暇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她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聽不到他這樣稱呼。她明白了,他是真心地愛她、想幫她。
她握住尤騰的手,說:“騰騰,允許我還這樣稱呼你。告訴你,周通海可能殺……”“人”字還沒有說出來,周通海闖了進來。
“精彩!精彩!”周通海拍著巴掌說,“沒想到我老婆與我結拜的兄弟勾搭在一塊兒。”
“周通海!你……”尤騰憤怒地說。
“你,你什麼?還不承認是不是?”周通海不容尤騰把話說完,奪過話頭。接著用手指吳暇說:“又牽手又流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虧待了你。在跟你老相好訴苦是不是?”
吳暇氣得說不出話來。
“周通海,你不要欺人太甚。”尤騰壓住火氣。
“明明是你欺負我,與我老婆勾搭還說我欺負你,太沒良心了吧?”周通海拍拍尤騰的肩膀說:“我老婆那麼可愛,你當初怎麼不守緊點,讓我輕飄飄搞到手。”
“無賴!可恥!下流!”吳暇一口氣說了三個難聽的詞。
“你說誰?”周通海上前要打她,被尤騰的大手有力地鉗住。
吳暇脫口而出:“說你!”
周通海氣得蹦了起來,怎奈出不了手。
“還不給我上!”周通海下了命令,門外的兩個打手一擁而上。
包廂麵積太小,伸不開拳腳。三個大男人抱住尤騰,拚命地撕打。包廂的牆壁破裂了,四個人都滾入大廳,場地一下子變開闊。
尤騰站穩腳步,三個人把他圍在中間。
尤騰的腳功讓人近不了身。周通海拿起一把凳子和兩個亮刀的打手,同時向他撲來。就在刀子近身的一瞬間,尤騰蹲地躥到兩個打手的身後,兩隻手向後反推,兩個打手“狗吃屎式”著地。周通海想偷襲,拿著凳向他頭上砸去。吳暇大聲提醒道:“小心!”尤騰一腳著地一腳當鞭掃在周通海的雙腳上,周通海撲通一聲倒地,凳子砸在自己的身上,半天爬不起來。
兩個打手這時站了起來,雖然手裏有刀,卻不敢上前。
尤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詼諧地說:“有種就上。”
幾個人見此情形想溜。
可是咖啡屋的老板說損壞的桌椅及其他物品必須賠償,否則,誰也別想離開半步。
他又不敢算錢。最後尤騰拍板,賠給他三千元。
4
周通海氣急敗壞地回到家。
見到吳暇他就生氣,說她吃裏爬外。任憑他怎麼樣講,她也不理他,繼續看她的電視。
周通海生氣地關掉了電視。吳暇上樓進自己的臥室,把門反鎖。周通海氣得在客廳裏亂打轉。他想衝上樓砸門,猶豫片刻還是沒有上去。真的打起來他不見得是她的對手。尤騰是她的師兄,尤騰有多厲害她就有多厲害。這不是關鍵,最主要的還是她懷有他的骨肉。
用什麼辦法?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他悶坐在沙發上,看似一動不動,但腦子在動,像一台高速運轉的計算機一樣在不停地運轉。在想害人的主意。
這時吳暇下樓,扔給他一張紙,是離婚訴狀。
要離婚,他軟了。必須承認,他愛她。
他換了一副乞討的麵孔,求吳暇原諒,並保證不傷害她。這是他的看家本領,死皮賴臉是武器,也是糖衣炮彈,能不知不覺擊潰人。
吳暇不理他,堅持要離婚。她心中清楚,懷孕期不準離婚,這是《婚姻法》規定的條款。她隻想嚇唬他。沒想到果真靈驗。
為表現徹底悔過,他拿出攝像機,對著鏡頭發誓永不惹老婆生氣,永不汙辱老婆,永遠疼愛老婆。發誓完畢,他討好地說要把這幾個鏡頭製成光碟,永作紀念。
目的達到了,吳暇轉身上樓。
身後傳來周通海的聲音:“老婆,你原諒我了嗎?”吳暇還是不理他。
周通海覺得她是默認了,高興地叫了起來:“老婆原諒我了!老婆原諒我了!”
吳暇原諒了他,但她心也死了。
最能體會心已死的人是周通海。
偌大一個家顯得空蕩蕩,像是很久沒有人住。家具上布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洗碗池裏總是堆滿沒有洗刷的碗筷,沙發成了大衣櫃。這麼漂亮的家,不收拾真是可惜了。
周通海再也吃不到可口的飯菜,甚至隻能吃鹹菜。心裏有怨言,想發火卻有些顧慮。他多少體會到,這個家已名存實亡。吳暇不願回家,一日三餐在單位吃。周通海為了保住這個家,同時也為了吸引吳暇回家,雇了一個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