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暗戰(1)(2 / 3)

楊南可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有意見,於是進言,說:“王書記,您說要查封,我們堅決地查……”

王清江製止了他的話。他對他失望了。不是我王清江要你查封,而是你們覺得應該查封,搞錯了有我王清江跟你挑擔。現在可好,事情還沒有開始就把主帥推向前台,讓他公然違法,這不是部屬的辦事作風。聰明的部屬會不聲不響地把事情辦好。

有些事情隻能意會不能言傳,可惜楊南可不是這塊料。

“這樣吧,”王清江說,“《紅黑對弈》我還沒看,等我看完後再說。現在你的任務就是送幾本書到省委宣傳部和省新聞出版局,請他們拿出一個權威意見。要快,地委好參照省裏的意見做出決定。”

王清江還是不甘心。雞蛋也能挑出骨頭,何況是一本厚書。

2

黃間按了一陣門鈴,沒人開門,隻好自己掏出鑰匙。

進門後見周好風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黃間問他為什麼不開門,他說沒聽見。這是托詞。

“這下好了,你成了名人。”黃間的語氣不像在誇獎,分明是在挖苦。

周好風聽不得這種語氣,反駁道:“是名人又怎麼樣?氣死你?”

“不是氣死我。外界謠傳你被抓起來,我看你在聰江是待不下去了。”黃間話裏少了挖苦之意,多了幾分憂慮。

“哪個王八敢趕我走!”最近一段時間,總是不斷地有人問:“你沒被抓走啊?”氣得他火冒三丈。憑什麼抓人?我犯了什麼法?在外要注意形象,在家可以罵人。自己寫的書自己最清楚,《紅黑對弈》絕對是一部愛國愛民的好作品,誰也不能把他怎樣。

黃間的憂慮是有依據的。昨晚,宋尺傑把她找到賓館,對她說:“這次周好風闖了大禍,誰也保不了他,不說在地委辦公室待不成,就是在聰江也沒有他待的地方。周好風闖的禍實在是太大了,把王清江罵成是貪官,把我也寫成吃喝嫖賭黑五毒俱全的人。我看他是不是瘋了?怎麼這樣不識時務。俗話說得好,在商可言商,在官不言官。他怎麼能把官場陰暗的一麵寫出來呢?官場上的一些頑症誰都知道,誰也不願觸及它,你周好風把它寫出來有什麼好處?除了給自己惹一身麻煩以外,還能得到什麼?也許老百姓說你周好風是好人,但那有什麼用,老百姓能決定你的命運嗎?能給你好處提拔你嗎?到頭來還是我們這些人說了算。我看周好風是迂腐了。”

黃間把宋尺傑昨晚的一番話拿來教訓周好風。當然沒有道明是宋尺傑說的,更不能讓他知道她昨晚跟宋尺傑在一起。自己的男人雖然有點迂腐,但是男女之間的事多少還有點敏感。

周好風對老婆的教導嗤之以鼻,反唇相譏道:“你錯了,我沒想到圖什麼?你認為我寫《紅黑對弈》是得不償失,我卻認為收獲很大。在寫《紅黑對弈》的過程中,我發現自己還有良心。現在我們有些官員什麼都不缺,就缺良心。”

黃間原以為丈夫的怪性格是因為不得誌造成的,現在看來是腦子裏有一根弦沒有接通。完了,這一輩子都完了。過去的努力白費了。為了丈夫的仕途,她在宋尺傑的麵前不知說了多少好話。宋尺傑從來沒有說過不字,總是說這事好辦,副縣級隻是他一句話的事,隻不過有個先來後到的問題。當然這都是搪塞之詞。

有了由頭,就是沒完沒了的約會電話。宋尺傑三天二頭一個電話,黃間知道,宋尺傑是想乘人之危。

黃間並不漂亮,但有氣質有知識,善解人意。黃間找他總是與丈夫有關,無非就是副縣級的事。宋尺傑想給她解決又怕給她解決,怕解決了黃間不來找他。黃間不同於其他女性,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女人的魅力,聲音有磁性,特別能吸引鐵石心腸的男人。與她在一起有種戀愛的感覺。他舍不得她離去,總是想方設法挽留,哪怕是一會兒。多一會兒時間就是多一會兒的快樂。每當她離去,他便又悵然若失。這一生中,令他怦然心動的女人恐怕隻有黃間。其他女人隻能是心動,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不要看意思差不多,多了兩個字就有天壤之別。

他開始在黃間麵前大吐苦水。黃間沒有想到他這種男人還有煩惱。既然有煩惱,那就離婚。但不能離,做官也不自在,怕別人議論他升官發財換老婆。這還是次要的,關鍵是全聰江的人都知道他是“唯有犧牲多壯誌”的產物。就這樣痛苦下去?黃間覺得他可憐。男人的不幸總能贏得女人的同情,特別是成功的男人更讓人牽腸掛肚。黃間陷入了感情的深淵。

時間久了,黃間眼裏的宋尺傑是一個有品位的人,比周好風更有男人味。這是兩個不同性質的男人,不能放在一起比較。權力有時能糊弄人,權位高不等於水平高。這又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黃間喜歡有水平的男人,周好風在大學時就是年級最出類拔萃的男生。現在她認為宋尺傑的水平高。

由同情到佩服,黃間一步步離周好風越來越遠,離宋尺傑越來越近。

她終於投入宋尺傑的懷抱。

周好風還蒙在鼓裏。

3

地委三號會議室是一個可以容納一百人開會的多功能會議室。在這個會議室裏開會一般都是研究工作,並有部門的負責人參加。地委二號會議室是地委行署召開聯席會議時的場所。隻有一號會議室才是真正的地委會議室,也是最小的會議室,剛好容納11名委員開會。在一號會議室開會,不是處分人就是提拔幹部。因此說,一號會議室才是最權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