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聽得真真切切。“誰給你們的狗膽!”宋尺傑大聲地斥責道。
他忘記了這會兒是深更半夜。
“什麼事?”郭麗被他的聲音吵醒,坐在床頭問道。
宋尺傑才知道剛才失態了。“沒有事,你睡吧。”宋尺傑安慰道。
宋尺傑再也沒有睡意,穿好衣來到客廳。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人命關天,周通海怎麼能把人搞死呢?這個周通海辦不了事,跟他說得很清楚,隻把周好風教訓一頓,沒有讓他要周好風的命。難道不知道殺人要償命嗎?可是事已至此,現在的問題是如何過這一關,如何才能不暴露幕後指揮者,必須想個對策。
事不宜遲。
“周總,你馬上到我家來一趟。”宋尺傑說。
放下電話後,宋尺傑渾身癱軟,坐在沙發上。客廳的掛鍾答答地響個不停,像是催命鼓敲得他心煩意亂。美好的生活難道就這樣結束?不甘心,必須想方設法闖過這一關。
門鈴響了,周通海出現在眼前。
“你怎麼辦事的!”宋尺傑見麵就指責周通海。
“怎麼不好?徹底根除後患之憂。”周通海很平和地說。在他眼裏,死一個人如死一條狗,用不著大驚小怪。
“你……算了,不扯了。”宋尺傑無奈地說,“咱們研究下一步怎麼辦吧。”
“宋大秘書長,你不用緊張,殺人凶手我已經給你找好了,是個刑警,就是上次抓樂花子被停職反省的那個尤騰。是他的槍打死了周好風。”周通海頗為得意地講。
想不到一個粗人竟能如此膽大心細、幹淨利落。宋尺傑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現在的問題就是要催促公檢法早判早結案,以防夜長夢多。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自己親自出馬。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覺得隻有自己當上政法委書記才能管住三家,才能確保事情不出岔。
宋尺傑度過了一個無眠之夜。
天還沒亮,就起床。他顧不上洗臉漱口,隻把頭發胡亂地梳了幾下,就往王清江家趕。
王清江剛起床。
大清早求見肯定有急事。王清江問:“小宋,有什麼事?”
宋尺傑顧不上客氣,單刀直入地說:“王書記,我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記住,可以這樣說,沒有您王書記就沒有我宋尺傑的今天。您馬上就要走了,即使現在不走以後還是要調走。您走了肯定是馬難生接任書記。您又知道,他肯定容不下我,因此我想趁您還在台上時將我的位置調動一下,把我與政法委書記對調,這樣的話,即使馬難生當書記我也不在乎他。”
他一口氣說出了想了一夜的話。
“小宋,你是不是覺得我因為慶典的問題對你有意見就鬧情緒?”王清江猜得也有道理。
“不是。”宋尺傑趕緊解釋說,“我真是考慮到馬難生這層關係才想到調動。如果您在一二年內不走的話,我情願當秘書長。”
王清江聽得很舒服,說:“那好吧,我與他們幾個人通通氣。”
沒想到這麼順利就通過了。
其他人不會有意見。不存在任職的問題,地委委員的分工由書記說了算。
這是化險為夷至關重要的一步。
在車上,他接到楊南可的電話,稱王書記要看三講總結報告。
“這個胡為中,怎麼這樣不敏感?書記交代的事加班加點都要完成。”宋尺傑在心裏不滿。
到了辦公樓,他直接到胡為中的辦公室。他要興師問罪。他知道周好風再也不會在辦公室出現,否則就不會跨進這間辦公室的門。
周好風赫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嚇得直往後退。遇見鬼了?周好風不是死了嗎?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周好風顯靈找他索命?
越想越怕。
回到秘書長辦公室,他馬上把門反鎖上,好像周好風會隨他追來。
喝完一杯水後仍然驚魂未定。他弄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周通海親口告訴他周好風已死,難道在做夢?不對,沒有錯。
他百思不解。
楊南可又在電話裏催要稿子。
他通知秘書科,找到胡為中,讓他到辦公室來。
打遍所有的電話,都沒有胡為中的消息。難道失蹤了?家裏的人隻知道胡為中在辦公室加班。
全家人也緊張了。
信息反饋到宋尺傑那裏,這才引起他的警覺。
難道周通海殺錯了人?
宋尺傑給周通海打電話,質問他是不是殺錯了人。回答是沒有。並稱殺周好風之前還跟他講過話,去抓的人也還問了他是不是周好風。
這時電話鈴響了,是公安局白處長的電話,問他們辦公室有沒有一個叫胡為中的人。
不用問,一定是殺錯人。
白處長告訴他,胡為中已死,請他們派人並通知家屬到醫院的太平間來。具體細節以後再談。
宋尺傑掛了電話一動不動。
怎麼是這個結果?
他再次給周通海打電話,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