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吉安師徒雇了一艘船,順著運河直上北平。經曆了之前諸般挫折,魏吉安向道之心越發堅定。每日除早晚常課外,時時打坐運功。兩個徒弟也一樣如此。一路無話,這日已進入山東地界多日,船忽然停了下來,外麵傳來一片山呼海嘯般的膜拜之聲。
魏吉安師徒三人走出船艙,見四外所有船隻都停了下來。船上,岸上到處跪滿了人,人人都在向天禱告祈福。抬頭像空中一看,隻見天空雲層之中,憑空現出一個海島。隻見島上遍是琪花瑤草,千年古樹;依稀可見玉亭、牌坊耀眼生輝。
魏吉安以前隨師父遊曆之時也見過幾次海市蜃樓,但如此景物如此清晰,景色又這般瑰麗猶如仙境的尚屬首次。最奇的是,海市蜃樓一般多出自海岸,這樣出現在河口的還是首次遇到。魏吉安正看時,空中奇景瞬間消失,轉瞬間又是晴空萬裏。
章真同李守卓還是第一次見到海市蜃樓,兩兄弟不住的讚歎美景,互說著剛才所見。魏老道雖也覺得奇景難得,但還不至於令百姓頂禮膜拜。見船老大姚七還在對天祈禱,上去問道:“姚兄弟何故如此虔誠膜拜,貧道聞說這海市蜃樓乃是蜃龍作怪,多現於在海上。現於河口雖是少見,但也不是什麼太過稀奇之事,為何眾百姓如此膜拜?”
姚七道:“道爺有所不知。那海市蜃樓對我們這些長在海邊,經常跑船之人,算不得什麼稀奇事。但此景卻非是海市蜃樓,乃是蓬萊島仙跡。”
魏老道奇道:“如何見得?”
姚七道:“先不說這海市蜃樓比尋常清晰,景色猶如仙境。就說這景物,相傳從北宋年間初次顯現後,一直到如今從未變過,每次顯現都是相同的景致。完全不同其它海市蜃樓,每次景物皆不相同。而且每次顯現都是在同一海岸,隻是不知道今次為何出現在運河之上。莫非蓬萊的神仙想遊覽一番運河的景致不成?這等仙跡,不是有福之人難得見到,今日卻顯現於運河之上,你我真是福分不淺啊。”
魏老道聽完也沒在意,回到倉中打算繼續打坐。剛一坐定,章真同李守卓就走了進來,施禮道:“師父你老人家覺得方才是海市蜃樓,還是如姚七說的是蓬萊仙跡?”
魏老道不悅道:“仙跡也好,蜃景也罷,皆與你我師徒無關。修道之人應摒除雜念,一心向道。你們問此作甚?”
章真道:“師父錯怪我們了。您老人家忘了長樂鎮受柯逑愾所托還劍之事麼?如那真是蓬萊仙島,豈不錯過,負人之托。”
魏老道略一尋思道:“為師怎會忘記。隻是當時沒有想到罷了。可惜此景可遇不可求,隻能等此件事了,回來仔細尋訪了。”
**無話,清晨起來,突然放起大霧來。霧氣繚繞,不辨東西,隻能見身邊所立之人,但其如離開四五步之外,便人影皆無了。這樣的天氣自然無法行船,魏吉安心裏空自著急,也是沒有辦法。一人站船頭,盤算是否就此棄舟架風飛遁,反正大霧天氣也不會惹來麻煩。
正自心裏拿不定主意之時,章真跑過來悄悄對魏吉安道:“不瞞師父,昨天出現海市蜃樓之時,徒兒一時好奇,觀看時運用了觀心咒。雖然沒看出什麼奧妙,但是卻發現那霧氣中隱隱有些生氣,不像是自然造就的天然霧氣。而今晨的霧氣,同昨天那時的霧氣如出一轍。莫不是蓬萊的神仙想遊玩一番人間景致,故意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