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尋妹妹,你快下來,爬那麼高很危險的,要是摔下來的話,屁股可要開花呢!”在一棵柿子樹下站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這個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柿子樹上那小女孩。那柿子樹上的女孩聽了這話,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樹下的那男孩,說道:“小虎哥哥,我又不是第一次爬了,再說這樹能和你家那棵桃樹相比嗎?我不會摔著的,你放心吧!你就在樹下幫我接著柿子吧!”隻見那說話的小女孩穿著一身粉色的絹綢小夾襖,上麵繡著朵朵盛開的桃花,下麵穿著一條水紅色的棉褲,依稀可以看見褲腿處有些泥漬。隻見她熟練地一手抓著樹幹,一手摘著已經熟了的柿子,摘一個扔一個。樹下的男孩默契地接著女孩拋下來的柿子,一邊接一邊叮囑:“紫尋妹妹,你可抓好了,站穩了啊!”摘了一會,女孩看看男孩已經鼓鼓囊囊的前襟,停了手麻利地下了樹,跑到男孩身邊幫他拿了一些柿子,對男孩說道:“小虎哥哥,我們拿去給阿家和周爺爺們吃吧!”那名叫小虎的男孩朝著女孩笑笑,點點頭道:“紫尋妹妹,小虎哥都依你。”
“紫尋,今天剛換的褲子怎麼又這麼髒了?你又去幹什麼了?”坐在院子中央的婦人正朝著那剛進院子的女孩問道,那婦人懷裏抱著一個約周歲左右的男孩。隻見那女孩風風火火地朝那婦人奔去,獻寶似地拿出兩個柿子,“娘,你看,這是我摘來給你和弟弟吃的柿子,這柿子又大又甜,水有多,可好吃了!娘,你快吃吧!”那婦人不理,隻淡淡問道:“你從哪裏摘的?”“我從表舅爺爺家那摘的。是真的,我可沒有再摘別人家的了,表舅爺爺跟我說,以後想吃我可以自己去那摘的。”女孩理智氣壯地說。那婦人似是歎了一口氣,伸手撫上女孩的頭,輕輕地幫她捋捋已經有些散亂的頭發,“尋兒,你今年也六歲了,不小了,你弟弟都快滿周歲了,你看你劉爺爺家的阿家,和你同歲,人家哪有你那麼淘氣?”“阿家是阿家,我是我,我是紫尋,不是阿家。”女孩低著頭小聲地嘀咕,婦人似是已經習慣了女孩這樣的反應,隻是歎了口氣搖搖頭,似是頗為無奈。
如今已是天聰六年了,葉紫尋在墨竹成長的這六年的確是十分快樂,但也讓她爹娘頗為頭疼,隻有周爺爺喜歡她這無拘無束活潑開朗的性格,她和周爺爺也越發親近了。
這幾年,葉家的日子倒也紅火。她的小姑文靜在天聰三年加入墨南茶家,嫁給了茶家老二。葉家文卓在天聰四年的秋闈中舉,天聰五年被任命到上錦繡的江春府做江州縣知縣,今年初春時迎娶了江春知府的三女兒為妻,現在她二嬸也已經懷有身孕。
而葉文強也在今年年初定了親,隻等著今年年底時完婚。這幾年葉家又再置了一些田地,村裏比較親的幾家親戚,家裏也適當地幫襯著,日子也蒸蒸日上,這些年來葉家也隻這一個孩子,雖說是女孩,可是自小就聰明伶俐,活潑開朗,一家人也就寵著,小時候還滿規矩的,這兩年是越發囂張了,搞得一家人也十分頭疼。
正是因為葉家的寵愛於縱容,葉紫尋才敢如此放肆,把她當初那套小心翼翼,規規矩矩全給拋在了腦後。她總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次,爹娘又縱容,自然要把以前沒玩的想玩的都給玩一遍,那才值得,所以她和王小虎天天在墨竹村裏到處瘋。
那王小虎長得又壯,墨竹村裏的小孩子們全都聽他的話,而這王小虎又偏偏對葉紫尋的惟命是從,葉紫尋儼然成了一孩子王,天天帶著那群不知所謂的孩子們到處撒野,直把墨竹村搞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就連劉幀的孫女阿家也被她帶著到處玩,隻因劉幀看她太野了,擔心自己孫女,便管著阿家不讓她出門玩。葉紫尋的爹娘也是頗為無奈,自小一家人就疼著寵著,從沒有說過重話,三天兩頭的在她耳邊嘮叨,她也不當回事,隻是女孩子這般野也實在是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