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醫師打來電話征求進房許可,藍非歡覺得這也許是魏如薰的吩咐,是打算全方位地洗脫霸道的外皮。
針終究沒法自己摘,藍非歡請醫師進來,全程安靜地讓醫師動手,未免魏如薰得到太多情報,他不問醫師任何事。
醫師走後已接近午飯時間,客房服務打來說要送餐,藍非歡問明是付費了的,便取消送餐。
下床梳洗後,藍非歡在衣櫃發現兩套已洗過並熨好的製服,自己帶來的兩套便服整齊地折好疊放,那許多宏然準備的旅行小物件亦都好好地放在儲物格。
此外衣櫃裏還有很多別的衣服,有西式套裝也有休閑襯衫,有修身牛仔褲也有時尚卡其褲,甚至還有貼身褲襪,清一色出自藍非歡曾經日常穿的高級品牌。
藍非歡還是穿了宏然準備的免洗褲,穿上製服便出門。
入圍公訴人競賽決賽的另外九人一早都已去檢察院報到,拿決賽的實戰辯論考題。
藍非歡最後一個到,負責人給他一個厚厚的檔案夾,提醒他有兩日的時間準備,準備期間可以使用檢察院的資料室。
藍非歡覺得合意,那樣他可以不用煩惱另外找地方用功,於是在檢察院解決了午餐就前往資料室。本以為會看見其他參賽者,沒想到一個都沒有,也許都選擇回酒店房準備吧?
資料室沒有空調,桌椅硬邦邦,藍非歡也挺想在舒適的環境工作,但回酒店就很難避免和魏如薰共處一室。
選個靠窗的位子坐下,藍非歡一番開檔案夾就開始聚精會神研讀這份模擬卷宗,不再分心於其他事。
溫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在桌麵,隨著時間流逝,光線的位置慢慢移動,直到不再沾染桌麵,窗外已傳來歸巢倦鳥的鳴叫。
手機震動,藍非歡滑開來看,是宏然的自拍,在夕陽斜下的光照之下,他提著一袋柿子,留言說:等你回來就熟了。
藍非歡望著照片微笑,但那笑慢慢地就消失,自責充斥了內心,他自覺用緩兵之計應對魏如薰對宏然是不公平的,他必須盡早和魏如薰‘結案’。
藍非歡給宏然回信:我回去那天你來車站接我,不見不散。
如果魏如薰死皮賴臉要跟回去,藍非歡希望他見到宏然之後可以死心。
藍非歡相信一個人真心愛一個人,旁人是可以看得出來,宏然愛他,一定愛得比魏如薰真,魏如薰是個輸不起的人,他應該會知難而退。
藍非歡忽覺自己竟產生了依賴男友的想法,可心裏沒有羞愧,還不由自主地笑了。原來有人能依賴是這麼快樂。
日落西山,藍非歡伸懶腰,扶著桌子起身,揉了會兒腰舒緩酸痛,才帶著檔案去飯堂吃晚飯。
飯堂人挺多,可見省院和最高檢察院一樣,加班的人數很多。
藍非歡打了飯坐下,忽而身邊和身前的空位有人坐下,似乎早已盯著他等他就座。
“你好,幸會,敝姓吳。”身前那人伸手來,藍非歡站起身和他交握,並自報姓名。
“哎,藍檢,誰不認識你。”身邊那人接著伸來手,“我姓張。”
和吳張兩位陌生的檢察官握手後,藍非歡尷尬地沒法動筷,因那兩人都沒有拿餐盤。
“吃這個多沒意思,你遠來是客,我們請你到餐館吃飯。”吳檢說。
藍非歡待要拒絕,張檢就拿走他餐盤,直拿去回收桶倒掉。
“走!”吳檢拉起藍非歡,還幫著他拿檔案夾,迫不及待地走出飯堂。
“不用去餐館,我請你們吃麵吧。”藍非歡看兩麵受夾的情勢逃不了,就想把局勢轉為自己能控製的狀態。
“唉!別客氣別客氣!您是客,不該您來請。”張檢說。
藍非歡別無無法,又不能說有公務,部長知道他入圍決賽後就讓他別再去宣講會打雜,要他這幾天專心準備比賽。
“你們還請了別人嗎?”藍非歡問,可不想舊事重演。
“藍檢果然精明。”吳檢說。
張檢接話:“不瞞你,我們主任要我們招待那位給請來觀賽的魏律師,但魏律師一直推拒,我們今天再一問,他就說,要是帶上你,他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