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沈玉漱同樣震驚,她也沒想到,李獅想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她倒是不懷疑林默會騙他,隻是林默從何得知?消息如何確定的?
林默麵上仍然掛著微笑,語速卻很快。“通知武堂的人準備,光靠他們不一定夠,我覺得李獅在拖延時間,他可能調集了其他力量過來,你也要讓武堂準備。”
名義上,武堂一直是沈老爺子親自在管。沈家旗下遇到什麼需要動武的事,也都是武堂的人來處理,將文武兩邊分開,是確保沈家地位的重要手段。
然而現代社會,有錢就能有武。李獅和王海都會有自己手下幫忙處理事而不經武堂的人,也許不如武堂能打,不如武堂的忠心,還隻敢偷偷地搞。
但要是像今晚這樣的環境,就會十分可怕。
沈玉漱還小一點的時候看過一本書,書上說西洋中世紀的貴族,總是要保持著自身的體麵。比如說辦酒會的時候,如果突然聽到下人來報,有叛亂,需要立馬處理。貴族也不能慌亂,而是要微微一笑,對著參加的賓客說。“大家吃好喝好,酒會一定要盡興,我稍有點事,去去就來。”然後從容的回到房間,布置平叛的人手。
當時看故事的時候,沈玉漱隻覺得非常可樂,哪有這樣的人?都快沒命了還要所謂的優雅?
更想不到的是,有一天自己會遇到這種驚心動魄的狀況。自己從小叫到大的叔叔,居然想要殺自己?
“我該怎麼辦?”沈玉漱得承認,她有點慌,麵上還要強行維係著笑容,但實際上她已經很勉強,一切可以依靠的,隻有麵前的男人。
一隻手還端著酒杯,林默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安定有力,仿佛在跟她說。“一切有我。”
隨即,林默壓低聲音道。“找個理由離開,去找武堂管事的人,讓他召集人手,另外記得通知小鼎,告訴他要小心。”
沈玉漱深呼吸幾口,感受著心髒的跳動慢慢恢複,然後對林默道。“這裏就靠你了,沈家也靠你了。”
看著林默輕輕點頭,沈玉漱的笑容又輕鬆了點。她重新回到主位上,對著眾人道。“各位家人們,吃好喝好,我有點事需要馬上處理,稍後就回。”
“有什麼需要,可以問林先生,他全權代表我。”
說話的全程,沈玉漱都在微笑,哪怕心裏波瀾起伏,麵上仍然要平穩鎮定。
突然間沈玉漱說這種話,一眾賓客鴉雀無聲,好像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但沈玉漱也沒解釋,轉身就上了樓梯,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王海,他立馬站起身道:“各位,辛勞一年,聽說你們在財務撥付,資金使用上,總是埋怨我王海審定太嚴格。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為難各位,純粹是出於專業考量,若有得罪不周的地方,今天借著家宴,給大家賠不是啦。”
有了王海帶頭,大家又開始互相寒暄,連稱不敢。厲伯也適時的招呼服務人員繼續上菜,繼續斟酒,不要讓客人感覺到不自在。
宴會開始繼續,仿佛無人注意到主人家已經避到後麵去了。
李獅也坐的很近,他的目光甚至沒有去看沈玉漱,完全停留在林默的身上。
果然如他所料,現在的沈家,能夠主事的,既不是沈老爺子,又不是沈小鼎,甚至不是沈玉漱這個女人,而是才進入沈家時間不算久的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