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 授予騎士勳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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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勳章”,由拿破侖創立,是法國的一種榮譽勳章,主要用於表彰那些在戰爭中為國家立下功勳的法國公民。1963年,在法國總統戴高樂倡導下,法國重新設立“騎士勳章”,成為法國政府頒發的代表國家最高榮譽的獎勵。除了獎勵為國家作出傑出貢獻的法國公民外,還增加了為法國發展良好對外關係中作出傑出貢獻的外國公民。對外國公民頒發騎士勳章,首先要由法國外交部部長提名,再由法國總統簽發命令頒發。

紮伊爾總統蒙博托延續效仿了法國總統戴高樂的做法,在自己的國家設立了“騎士勳章”,除了獎勵本國公民外,同時還授予為中紮兩國友好關係作出傑出貢獻的中國公民和其他國家公民。其辦法同樣是由外交部部長或國際合作部部長提名,再由紮伊爾總統簽署國家命令頒發。

蒙博托總統曾兩度頒布簽署國家命令,為我授予紮伊爾共和國國家騎士勳章。

我在紮伊爾共和國和後來被改稱剛果(金),即剛果民主共和國工作期間,曾創造了中國醫療隊援外史上的“四個第一”:

第一次在同一任期內兩次被總統授予共和國“騎士勳章”。

第一次總統為我題詞:“萬分的感謝和美好的回憶”,並贈首日封一枚。

第一次總統與我單獨正麵合影,以示留念。

第一次在同一個國家先後任三任國家總統的保健按摩醫生,即蒙博托總統、洛郎·卡比拉總統(簡稱老卡)、約瑟夫·卡比拉總統(簡稱“小卡”)。而且是“老卡”總統推翻了前任總統蒙博托,後來幾經周折又找到了我。

這幾個第一,來之不易,特別是前三個,與紮伊爾外交部、國際合作部、衛生部、總統辦公室很多人的支持密不可分。他們為我兩次授勳提名,特別是蒙博托總統親自批準了這兩次授勳,並為我在國家命令狀和勳章證書上簽下他的大名。這項崇高的舉世無雙的榮譽讓我感動萬分,以激動無比的心情有資格享受這份榮幸。紮伊爾總統代表國家將崇高榮譽同時兩次授予一個任期內的援外醫療隊員,在當時是河北省向紮伊爾派遣援外醫療隊的第一次,也是中國向非洲幾十個國家派遣醫療隊近三十年來的第一次,其意義遠遠超過所獲得榮譽本身。它是中國人民的驕傲,是中國政府和人民無私援助非洲及紮伊爾應有的回報,是中非、中紮人民友誼的象征。

1991年9月7日,對我來說又是一個不同尋常、難以忘懷的日子。這一天,紮伊爾政府將為中國援紮伊爾醫療隊舉行隆重的授勳儀式。這是第二次舉行授勳儀式,第一次是7月份。我第一次被授勳時正陪蒙博托總統在外地,沒來得及返回首都金沙薩參加授勳儀式。這第二次被授勳,是與格梅納醫療點的中國醫療隊友一同出席授勳儀式。格梅納醫療點的中國醫療隊員們是本月初因到期輪換回國,由格梅納回到首都金沙薩的。

上午9時,當載有我和其他7名中國醫療隊員的旅行麵包車駛入位於金沙薩市中心的紮伊爾國家移民局大院時,早已等候在那裏的紮伊爾軍警列隊向我們致敬並行軍禮,各部門政府人員則報以熱烈掌聲歡迎我們的到來。我們依次下車後,紮伊爾的軍樂團開始奏響歡快的迎賓曲,我們一行八人列隊在歡快的迎賓曲中走過夾道歡迎的人群,在一名移民局禮賓官的引領下昂首健步走向紮伊爾國家移民局大樓二樓的大廳,授勳儀式將在此舉行。紮伊爾國家移民局局長、一位年長的佩帶準將軍銜的將軍和其他幾位軍政高級官員在大廳門口迎接我們。讓我們吃驚並高興的是大廳內還有幾位中國人也在鼓掌迎候我們的到來,他們是中國大使館政務參讚、辦公室主任、經參處參讚、一秘、二秘、新華社駐金沙薩分社記者等。他們的到來,給授勳儀式增添了更加莊嚴肅穆的氛圍。我們有點兒緊張的心情在看到這麼多中國人在場陪伴下大大有所緩解。

稍事休息後,主持授勳儀式的總統府禮賓官宣布授勳儀式開始。接受授勳的八名中國醫療隊員列隊整齊地站在大廳正中央,其他人員分立大廳兩側,大廳中央正前方牆上懸掛著紮伊爾國旗和蒙博托總統畫像。移民局局長正步走向大廳中央,麵對我們用鏗鏘有力的聲音宣讀了由蒙博托總統親筆簽署的國家授勳命令:“……授予中國醫療隊隊員李計留等八名隊員紮伊爾共和國國家騎士勳章……”

此後,中國大使館經參處參讚代表中國大使館和中國醫療隊答謝致辭。

隨後,兩名禮儀小姐手持紅綢覆蓋的托盤來到移民局局長身旁,一隻托盤內放著八枚銀光閃閃的騎士勳章,另一托盤整齊擺放著授勳命令狀和勳章證書。這時大廳一角的軍樂隊又奏響了輕鬆歡樂的曲子,曲目好像是專門為授勳儀式而作,美妙動聽極了。移民局局長首先將勳章和勳章領花掛在列隊最前麵的格梅納醫療點中國醫療組長孟桂芳大夫胸前,又將授勳命令狀和勳章證書雙手遞到孟桂芳大夫手中,握手致意並用法語向孟桂芳大夫表示祝賀。孟桂芳大夫以深情感謝的詞語表達了謝意。輪到為我授勳時,移民局局長先是同我握手,說:“祝賀您李大夫再次授勳,我認識您,總統的醫生,Docteur Li(李大夫)。”移民局局長說認識我有兩個含義,一是7月份在第一次為中國醫療隊授勳時我作為金沙薩醫療點中國醫療隊員,他曾宣讀過我的名字,這次是第二次授勳,更主要的是我們曾在總統那裏見過幾次麵,總統第二次為我單獨簽署授勳命令後就是他取走的,所以他說認識我“Docteur Li”,並唯獨在為我掛勳章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是一個將軍的軍禮,我作為總統的醫生,在他的眼裏地位特殊。我昂首挺胸、雙腳立正向將軍行注目禮,以此表達對他的誠摯謝意,並用法語敬體表示感謝。

八名中國醫療隊員全部佩戴上“騎士勳章”後,移民局局長和大家一起合照留念,後麵是紮伊爾政府高級官員以及中國大使館政務參讚、辦公室主任、經參處參讚等先後來到隊員身邊陸續與我們合照留念,並表示熱烈祝賀,現場歡樂的氣氛熱鬧至極。

1991年9月10日,中國國內的《人民日報》、《健康報》、《河北日報》、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河北人民廣播電台等眾多新聞媒體刊登或播發了一條新華社金沙薩專電電訊稿——《紮伊爾為我醫生授勳》:

中國赴紮伊爾醫療隊的八名成員在完成兩年援外工作即將離紮回國前夕,9月7日在這裏被授予紮伊爾共和國國家騎士勳章。

這次授勳活動是遵照蒙博托總統為表彰中國醫生為紮伊爾人民提供的良好的服務而簽署的國家命令安排的。

其中獲得騎士勳章的李計留醫生曾在今年4月份被授勳過一次,他的高超醫術和工作作風深受蒙博托總統的讚賞,這次被再次授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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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8月26日,我們陪蒙博托總統由巴多利特飛姆班達卡,後又乘船順水而下於8月29日到達金沙薩恩賽。

自8月初,紮伊爾的政局一直不太穩定,蒙博托總統也難得有個消停的時候,心情不好時總是在紮伊爾河上漂來漂去,或在密林深處的巴多利特住上幾天,小憩一段時間,調整心態,恢複精力。

8月中旬,在金沙薩還沒待上幾天就又離開首都沿紮伊爾河向上遊的赤道省省會姆班達卡駛去,再轉機飛巴多利特。這條線路:金沙薩—姆班達卡—巴多利特,交通工具:船—飛機—船。如此反複往來,我已記不清有多少次了。紮伊爾河航道水路上的很多標誌物都已深深地印在我腦海裏。

臨離開金沙薩前,已知道接替我們的第十批中國醫療隊員何時起程離開北京,何時抵達金沙薩的行程安排信息。本想著如果蒙博托總統能在金沙薩多待上一段時間,趕上中國醫療隊換班,那該有多好啊!可是身不由己,隻能無條件服從蒙博托總統。以往太多的經驗證明,總統去外地巡視或出訪一走就是一兩個月時間,而且他也確實不怎麼喜歡在不穩定不安寧的金沙薩待著,什麼時候回來與接替我的按摩醫生交班,取決於總統的安排和身心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