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的空調吹著暖風,辦公桌上的台燈也亮著暖色調的光暈。隔著這些再去看辦公桌後的男人,就好像冷暖流交彙,翻攪著整片海域,讓人心底不安生,捉摸不透他的情緒。
其實秦晏隻是盯著那條動賬提醒發呆,以及對此感到些許意外。
那張副卡領完證就交到薑予手裏了,到此刻之前,她從未用過,就像是刻意繃著一身骨氣不願受他這“嗟來之食”似的。
不知今兒怎麼突然想開了。
方秘書哪能知道薑予行蹤啊,他又不是沒事兒幹就跟蹤別人的變態,隻能擺擺手:“秦總,當時薑小姐看到我在季醫生辦公室之後就匆匆離開了,我哪裏知道……”
秦晏抿唇不說話了。
“秦總,你說薑小姐會不會又誤會你了?你給季醫生送的東西被人家撞見,你從季醫生那兒拿東西又被人家撞見,你說說你嘖嘖嘖!”方秘書越說越覺得有道理,急得右手背打左手心,仿佛事實就是如此。
“首先,兩次被撞見的都是你!”秦晏萬分嫌棄地瞪了他一眼,隨不太自然地垂下眼,抓起合同翻了幾頁好像很忙,“其次……”
他話還沒說完,方秘書就怪叫了一聲,把自己手機遞給他看:“你看我說啥來著?這是薑小姐新發的朋友圈,這地方一看就是酒吧,她肯定是被秦總你傷透了心去徹夜買醉,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秦晏瞟了眼照片。
照片沒有拍到任何人的臉,隻拍了兩隻互相碰撞的酒杯,環境幽暗,有細碎的彩色光線晃在杯中,讓那兩杯酒看起來更加澄澈蕩漾。
秦晏沉默,唇角繃直。
隔了幾秒,他推開方秘書舉著手機的手,嘴唇囁嚅:“她怎麼想與我無關,我們聯姻隻是權宜之計,也簽了婚內協議,除此之外我們也不會有其他的關係。”
方秘書訕訕地收回手機,心裏想著,那不是你先問人家行程的麼,不然我還給你操這個心?
“幫我跟星創傳媒的小蘇總約個時間見麵,你可以下班了。”秦晏揮手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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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予跟許迎都喝了不少酒,到最後倆人抱作一團又哭又笑。
時間過了十二點,薑予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幾乎一整天沒蹭著秦晏的氣運值了,她得回去了。
許迎的司機過來接上人,聽許迎的安排,先把薑予送到家。
臨下車時薑予還貼在許迎身上不想走,她發現自己蹭到許迎的氣運值了,說明許迎已經不生她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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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吧,家裏還有人等你呢。”薑予突如其來的熱情讓許迎有些消化不良,但她在努力消化。
“誰?秦晏?”薑予暈頭轉向坐直身子,眼角抽了一下,“嘁,他才不會等我,除非他變br態了。”
許迎失笑。
薑予推開車門下了車,又扒在車門上嘿嘿笑著道:“別忘了兩天後我們約好的秘密行動!”
許迎:“知道了。”
秦晏十一點就躺上了床,到現在快兩個小時了也沒睡著,這期間他又接連收到了幾條動賬提醒,不是什麼大數額,但能說明薑予大半夜還在外麵消費,根本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他隻要合上眼,腦子裏就忍不住開始猜,這女人今天到底還會不會回來,是不是幹脆就夜不歸宿了。
直到聽見樓下門鎖響動,他亂糟糟的心才平靜下來。
然後他放下手機,仰麵平躺,閉上眼開始裝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反正就是這麼做了。
薑予上樓,推開主臥房門。
屋內隻亮著床頭那盞暗淡的小夜燈,除床頭附近外一片黑暗。
薑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氣,幹脆直接把外衣脫掉扔在了門口,然後合上門,晃晃悠悠走至秦晏睡著的那側床邊。
男人仰麵躺著,被子外,兩手交疊搭在肚子上,身體緊繃僵直。
像是走了有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