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染離開後。木紫允便去了李寒綃的房間。但不是由正門堂皇地進入,而是從窗口,像離弦的箭一般,穩穩地紮在李寒綃的麵前。李寒綃驚得花容失色,大呼著沈蒼顥的名字,一瞬間,沈蒼顥便從半夢半睡中驚起,隔開了木紫允和李寒綃。
怒道:“你又要做什麼?”
“殺。她。”木紫允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這樣警覺而凶猛的姿態,她惟有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會有,就連沈蒼顥也吃驚不小。
李寒綃奪門而逃,嚇得連腳步都虛浮了。木紫允想要追,沈蒼顥卻攔住她,喝道:“紫允,有什麼話先和我說清楚。”
可這些字句根本鑽不進木紫允的耳朵,此時此刻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能置李寒綃於死地。她甚至不顧和沈蒼顥的主從身份,便與他動起手來。那充滿戾氣的掌風呼嘯著,觸到沈艙顥的衣襟,他立刻就領悟到其中的殺機。
幾乎是不留餘地的。
沈蒼顥便不罷休。
足足禁錮了木紫允數十招。料想李寒綃已經躲去了安全的地方,他便鬆了掌,後退幾步,道:“夠了,我不想再與你糾纏。”
可木紫允的真氣已灌在袍袖間,連麵頰也飽脹起來,為了斂住那股極欲噴薄的氣流,她惟有強行地抽離,那真氣便逆轉起來,在她的身體裏如旋風撞擊著髒壁,她猛地向後栽倒,大口鮮血自嘴裏湧出,這一次的傷,著實不輕,看得沈蒼顥亦觸目驚心,想要過去扶起她,一邊痛惜道:“你這又是何苦?”但她卻拂袖揮開了他,道:“我的事,不用你管,顧好你的寒綃姑娘吧。”說著,踉蹌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
門外早已經藏滿了人。像看猴戲似的,愕然地盯著木紫允。誰都沒想到她竟有這樣一身絕頂的武藝,縱然不清楚她的身份來曆,但也對她起了疑,她知道,這風流坊已經沒有她的容身地了。她麵帶揶揄,蹣跚而去。
半途中。
撞見宋青染。
宋青染看到木紫允似要虛脫栽倒,趕忙迎上去扶了她,問道:“木姑娘,發生什麼事了?”木紫允懶懶地抬眼看了看宋青染,笑道:“我,我失敗了,我沒有殺掉那妖女。但是,宋護衛,你說得對,我不能任由她再害人,尤其是危及我關心的人,我不會就此罷休的,待養好了傷,我定必再找她算帳。”
一口氣說完這幾句話,然後,周身一軟,便像一灘爛泥直往下掉。宋青染手忙腳亂地扶也扶不住,最後惟有攔腰抱起了她。
看著懷中女子昏迷時仍深深鎖緊的愁眉,宋青染覺得心痛。可更多的是驚愕,他從來不記得自己何時說過要殺掉妖女之類的話,他隻記得木紫允提及過春宵花和對李寒綃的懷疑,但是上次在風流坊見麵時她不是說毫無進展麼?
自己難道不是隻聽了一曲古箏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