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讓他回到同儕團體裏生活,可以讓他恢複本性。”
師父的這一句話,讓陳美芳終於不得不強迫自己,放手讓兒子走出她視線之外,自由發揮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十六歲以後才進入學校內學習,老實說翟霖的心情是有些戰戰兢兢的,畢竟過去的他一直都是由父母請來家敦或自我研習,對於外頭的世界、人情世故根本就不清楚。
所以即使他是以前所未有的滿分,轉學考進這間據說是全國第一的高中學府建國中學,他還是沒什麼自信,再加上皮膚白皙的關係,他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個娘娘腔,這更加深了他的隱憂。
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發覺自己先前的顧慮根本就都是多餘的,因為老師所教授的學業知識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小兒科,他早在一兩年前就都已讀過。
至於與人的相處上嘛,由於長期處在與父母智鬥的環境之下,這方麵對他而言竟是遊刀有餘的,畢竟他再不濟,演戲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所以他很快的與同學們混熟,也很快的設定出自己在旁人眼中該有的模樣——一個功課好、長相好、脾氣好的娘娘腔;很快的找到屬於適合他的地方——圖書館,然後“韜光養晦”一番。
很快的,平靜的高中三年轉眼即過。
這期間,他始終沒放棄葉雨翮,並且不斷的與她保持聯絡,以防她真將他忘記。他們就像普通的好朋友一樣,他沒再向她提起關於男女感情之問的事,而她似乎也忘了他曾經說過喜歡她的事。
而且她很快地粉碎他僅存的希望,事情就發生在大學聯考考完後,當他打越洋電話給她,想告訴她他要到紐約去玩,好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時,她卻先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嚇——她交男朋友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頭,不確定自己要去哪裏,隻想找個地方能讓他徹底擺脫沉沉壓在心中,讓他幾乎快要窒息而死的痛苦。
砰!一個不小心,似乎撞到了人,但他並不在意,連停也沒停,更遑論道歉,人便筆直的像抹遊魂似地往前晃去。
“站住!”
身後有個不悅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卻充耳不聞的繼續往前定。
突然問,一個巨大的力量掹地將他拉停了下來。
“我叫你站住,你沒聽到嗎?”先前不悅的聲音變成凶猛的怒吼。
翟霖麵無表情的抬起頭來,看見三個疑似混混的男人,正橫眉豎目的瞪著他。
聰明的他當然知道自己遇上不好惹的人物了,如果想保身,最好的辦法就是低聲下氣哄哄對方,讓他們放他一馬。要不,就直接抬出老爸的名字來壓壓他們,因為老爸雖是做餐飲的,可是他廣結善緣和黑白兩道大哥級的人物都很熟,也因此他們家的餐廳才會一家分店開過一家,一點阻礙都沒有。
全身而退對他而言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但現在的他根本就懶得理會,所以他看了他們一眼後,一聲不吭的又轉身要走。
“你這家夥很拽嘛。”
眨眼間,一名混混迅速擋住他的去路,另外兩名亦將他包圍住。
翟霖真的沒心情理會他們,因此隻是冷冷的說:“讓開。”
“他媽的!你這小子是什麼態度?”
一拳突然擊向翟霖,當場將他打得眼冒金星,頭疼不已,他踉蹌的連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身子,但嘴角卻已泛出了血絲。他伸手抹去血絲,冷冷的斜睨對方。
“怎麼?不服氣嗎?來呀。”那人挑釁的哈哈大笑。
鬱抑的心情讓翟霖再也承受不下的怒吼一聲,猛然朝三人衝了過去。他從沒與人打過架,也沒學任何搏擊之術,因為他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他聰明腦袋解決不了,而必須靠武力來解決的事。所以可想而知,一分鍾之後,他已被混混們修理得慘兮兮。
不過就在意識逐漸渙散的時候,他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他一口氣為他擋下三人六拳的攻擊,並且以令人眼花的迅速動作將混混們分別擊飛向三個方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他是不是已經被揍昏了,正在作夢?翟霖懷疑的想。
“你還好吧?”救命恩人走到他麵前開口問道。
他意外的年輕,而且意外的漂亮,是一個長得像女生的美麗男孩。
他是真的在作夢吧?翟霖茫然的想,要不然這個長得比他還文弱的男孩,怎麼可能在眨眼間將三個魁梧的混混打倒在地?
他閉上眼睛,心想既然自己都已經昏倒了,就不應該再胡思亂想。
“喂,你別暈倒,我不知道你家住哪。”
一個沉著的力道突然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讓他遏製不住的呻吟出聲,“老天,輕點!”
“你沒暈倒?”
“我也以為自己暈倒了,不過看樣子我還醒著。”翟霖自我揶揄的苦笑道,要不然他也不會感覺到從全身上下所傅來的疼痛了,真是該死!
他齜牙咧嘴的苦笑模樣讓梅兆曳忍不住輕笑。
“很痛?”他挑眉問。
“我很想回答你很爽,不過我擔心你會把我當成瘋子。”翟霖一雙手臂掛在他肩上,有氣無力的回答。
梅兆曳忍不住了笑了起來。“說實在的,即使你沒回答很爽,我還會是把你當成瘋子,因為隻有瘋子才會以卵擊石。不,也許該說呆子或傻子才對。”
“如果我是呆子或傻子,那天下肯定有很多白癡。”
“你該不會是在拐彎罵我白癡吧?”
“哈,沒想到你竟然聽得出來。”
真是的,怎會有他這種人,沒道謝就算了,還拐彎抹角的罵救命恩人是白癡,這家夥……還真有趣!
“你這個人很有趣,交個朋友如何?”梅兆曳挑眉笑問。
翟霖瞄了他一眼,也覺得他的反應挺特別的。他咧嘴而笑,下一秒卻痛得倒抽了一口氣。
“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把那三個家夥當成蒼蠅在打?”他忍著痛,伸手抹了下嘴角邊的血絲。他也想學學這招打蒼蠅的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