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沒錯。”衣大娘挑了挑眉,就當沒見到水無痕一臉的哀怨。

“原來他是這裝扮,難怪可以自由的在郡陵王府裏來去,即使有人想要追查,也不會相信他竟是個男兒身,現讓他得以這裝扮在閣裏出現,是否有些不妥?”他可不想讓他特立的大內密探就這麼輕易地被識破。

“那是今兒個他做了事惹得我惱透了,特意要罰他來著。”衣大娘倒也沒說她已動過私刑了。

“那倒無妨。”李誦輕點著頭,又道:“不過本宮也確定郡陵王確實無意加入八皇弟的陣營,這讓本宮寬心不少。”

“這代表無痕所探查之事屬實?”

“嗯,因為宮內已傳回消息,說初雪已確定要和親了,這便是意味著亦詮並沒有屈服在八皇弟之下,即使要犧牲初雪和親,他亦不倒向他的陣營。”

“原來如此,隻是這麼一來,安平公主不就得遠嫁到回鶻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即使是本宮,也不一定能左右父皇的決定。”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公主和親以換取和平的假象?”在一旁侍酒的水無痕突出一語,衣大娘不由得眯起美眸盯視他。

“無痕?”倘若這不是特辟的廂房,這麼大聲嚷嚷怎能成大事。

“我不允許。”水無痕暗咬牙著。

該死的郡陵王,想不到他竟然敢騙他!

他非殺了他不可!

管不了自個兒是一身女子裝扮,也顧不了臉上的濃妝靚抹,他現下隻有一肚子氣,有著不能饒恕的殺氣,誰也不能擋著他,即使是師父也不成!

“他是怎麼了?”李誦疑惑地睞著他飛身而去的背影,那毫不掩飾的殺氣讓他倒抽了一口氣;他所認識的水無痕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愛玩愛笑,他壓根兒不曾見他冷斂笑臉。

“八成是……”她希望不是,她不希望再節外生枝。

這渾小子最好保佑自個兒別再給她捅出紕漏,要不然……可不隻是一頓揍就可了事的。

夜色如魅,猩紅色的天際沒有半顆星辰,就連彎月也躲在厚重雲層後頭。

水無痕像是鬼魅一般夜闖郡陵王府,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地直入敘濤閣,雙眼緊盯著背對他的男人。

“看來你是知道消息了。”李亦詮突道。

水無痕微愣,隨即又眯起魅眸,掌勁一運,手上的軟鞭乍立如劍。“我不是來聽理由的,我隻是來履行我的承諾,你準備受死吧!”

全然不需要多作解釋,隻因他也聽不進了,橫豎是要拿他的命來賠,倘若師父怪罪下來,頂多是一命抵一命,他什麼都豁出去了。

軟鞭飛躍破空而去,身形如雷似地向李亦詮擊去,卻在纏上他之際讓他閃身逃過,軟鞭再起像是有生命似的,再次攻向他的手、腳、頸項,落點皆在要命的大穴上頭,全然不留餘地。

“你打算殺我,為何不幹脆劫初雪出宮?”在閃過一記要命的攻擊之後,李亦詮微喘地道。隨即踢起一旁的原木椅纏住他的軟鞭,再上前鉗製他,孰知原木椅卻粉碎在他的軟鞭上頭,他上前去反倒是被鉗製。

“劫她?”水無痕又是一愣,但是擒在他頸上的指頭卻不放鬆。

“是初雪執意不願添本王的麻煩,趁本王不注意時回宮的。”

李亦詮無奈地道:“一旦回宮,饒是本主也無法再把她接出來,除非本王迎娶她,但本王豈能為了她而棄社稷於不顧。”

“那不關我的事。”他才不管社稷大事,也不管國家興亡,他隻知道郡陵王違背了諾言,而他是來取他性命的。

“你現下殺了本王也無濟於事。”

水無痕無語。

他當然知道,但心底這爆湧而出的狂怒倘若不找個人發泄的話,要他如何承載得了!

“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救她出宮不是?本王救不了初雪,但不代表你救不了她,況且你為了一句承諾而欲殺本王,豈不是擺明了你對初雪的情意?既是如此深厚的情意,為何你不幹脆帶她走?”說著,李亦詮不禁有些惱了。“本王身在宮闈之中,即是再有心想護她,倘若她不願,本王還能如何?倒不如由你去勸她,說不準還有用些。”

“我?”他憑什麼?

“本王可沒見過初雪同本王以外的人如此親密過,況且你可是個男子,她願意親近你,豈不是代表你在她的心中是相當重要的?”感覺他的身子微震,李亦詮不由得再加把勁。“況且本王聽說,你之前曾同公主同寢共枕,這是否意味著你早已經毀了公主的清白,她等於是你的結發妻子,倘若你不去救她,還有誰會救她?”

“我同公主之間再清白不過,況且她同我共枕不過是因為那時我巧扮女妝。”他惱怒地吼著。

“你敢說你和她之間再清白不過?”

水無痕斂下眼。

他豈會不明白初雪對他也有一份感情,姑且不論那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情,但他相信隻要時機成熟,她定會心動。但以他的身份,即使她為他心動,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又如何?他不知道自己能給她什麼。

“想要同本王攪和,倒不如去找她吧,先把她劫出宮,往後不管你要怎麼安排,本王都不會過問,隻要你待她好。”李亦詮由衷地道:“隻要別讓她待在宮中,隻要讓她消失,她就無法和親了。”

水無痕在心底掙紮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鬆開了手,一躍身便消失在暗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