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梓都懷疑,他現在是不是要跳起來了。
嶽靖晨嘴裏發苦,流下來的淚水有一些從唇角滑進了口中,嚐到艱難鹹澀的滋味。
“我知道了。”嶽靖晨淒苦的說,“我不會再糾纏你了。我……我希望你能幸福,對不起,原來……原來我一直讓你不幸福,一直讓你很痛苦。我是想讓你幸福的,我想對你好,我想把我能得到的所有好東西都給你。可原來,我給你的就隻有痛苦。對不起……我……”
喻梓看著嶽靖晨這樣,心裏難受,眼眶也紅了。
眼前這個躺在病床上,蒼白病弱的男人,曾經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陽光開朗的。
可是什麼時候……就弄成了這樣子?
“我不會再纏著你了,你……你別怨我,別恨我,別煩我,好不好?我不想……不想跟你分手後,你還討厭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被你討厭。”嶽靖晨哭著說。
他那麼愛她,就是因為太愛了,才會做出這麼多傻事。
會在喻梓跟燕淮安明明還沒事的時候就誤會他們,越將喻梓推到了燕淮安那一邊。
才會一直糾纏喻梓,就是因為他不想放手,喻梓要跟他分手,真的是要了他半條命去。
才會這樣尋死覓活,想到沒有喻梓的日子,想到喻梓會跟別人結婚,組成家庭,會把她的好全都給別人,他就受不了,倒不如不活了。
家裏父母逼迫,讓他失去了喻梓。他的懦弱優柔,讓他失去了喻梓。
這些,他不是不知道。
正因為知道,才越想越難過,越不甘,越是無法從痛苦中拔出來,最終選擇了偏激的做法。
他以為,喻梓看到他肯為了她去死,能明白他有多愛她。
卻沒想到,在她看來,這種行為是束縛,是逼迫。
嶽靖晨不是不明白,正因為明白,現在才有一種深深地無力。
好像他怎麼做都是錯,都沒辦法挽回喻梓了。
這種深深地無力感,讓他閉上了眼。
“你們走吧。”嶽靖晨哽咽道,閉著眼,不想看兩人之間的互動。
不想看燕淮安滿是情意的看著喻梓的模樣,不想看喻梓在燕淮安的注視下,羞澀的模樣。
明明,這些以前都是他的!
喻梓丟下水果刀,其實刀子在手腕上也隻是割破了點兒皮,看著流血,但傷的並不重,隻不過是他們都緊張她罷了。
喻梓右手捂著左手腕上的傷口,正要離開,潘雲鳳突然攔住她。
不顧她腕上的傷,扯著她的右手臂就說:“你不能走!你要陪靖晨,你留下來陪他!他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怎麼能不管他!”
喻梓的右臂被她扯離了左手腕上的傷口,血立即順著手背往下滴。
“請你放開我。”喻梓冷聲說。
“我不放!”潘雲鳳潑辣的說,“我知道你氣我,你說是因為我,你們才分手的,好,我向你認錯,行不行?以後我對你一定客客氣氣的,什麼話都不說。你們結婚後,願意出去住就出去住。婚禮,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不發表任何意見,我也不會再讓你為難。你就跟靖晨好好的過吧,行不行?”
“你放開我。”喻梓不耐煩的說道。
“喻梓,你到底要怎麼才肯答應!我都跟你說了,我跟他爸不會再管你們的事情,我們會對你好的,你為什麼不肯答應?靖晨現在傷成這樣是為了誰?你不怕你走後,他再死一次嗎?”
喻梓冷淡的垂眼瞥了眼潘雲鳳握著她右臂的手,“這就是你所謂的對我好?我現在受了傷,你攔著我不讓我去治療。不管我的死活,依舊是這麼自私,隻想著你,隻想著你兒子,斯毫不考慮我怎麼樣。你剛才說的那番話,不可笑嗎?”
“你——”潘雲鳳要再說。
嶽靖晨睜眼打斷,“媽,夠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讓她走吧!她都受傷了,你別攔著她了。”
“靖晨!”潘雲鳳不答應,想要說什麼。
嶽靖晨眼睛通紅,“媽,你什麼時候能聽我一句?當初是你跟爸把喻梓逼走的,不論我怎麼說,你們都不肯好好地與喻梓的父母商量,非要用那副嘴臉,破壞了我的婚姻。現在,又不管我怎麼說,一定要逼喻梓回來。如果不是你們,我跟喻梓怎麼會分手!我們現在早已經訂婚了,又怎麼會讓燕淮安趁虛而入,又怎麼會讓喻梓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說道最後,嶽靖晨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
他真的是憤怒極了,氣父母,氣他們總打著為他好的名義,拖他的後腿。氣自己,為什麼從來都阻止不了。
“我求求你,求求你聽我一次不行嗎?”嶽靖晨哭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