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雲鳳愣了,緩緩地鬆開了喻梓的胳膊,張張嘴,質問嶽靖晨,“你這是在怪我們?”
“是的,我是怪你們,我一直都在怪你們!六年來,你們沒給喻梓一次好臉,沒讓她舒心過一回。每次見了你們,她都要難過很久。如果不是你們,我就跟她結婚了,不會把她讓給別的男人,不會!”
嶽靖晨戳著自己的心窩,使勁兒的戳著,“每次想到她以後就要跟別人結婚生子,再也不是我的喻梓了。我再也沒有資格陪在她身邊,愛她護她,沒有資格與她攜手一生。我這顆心就痛得厲害,就感覺有錐子在捅我的心窩子。可這都是因為誰?我現在這麼痛苦,我失去了我愛的女孩兒,這都是因為誰!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難為她?哪怕她都跟我分手了,你還要為難她嗎?你要讓我連最後這點兒護著她的能力都沒有?”
嶽靖晨嚎啕的哭了起來,絲毫不在意形象。
因為他失去了他的姑娘,永遠的失去了。
曾經那麼多的美好,都隻是曾經了。
他永遠地失去了喻梓,跟她再也不可能。
曾經有多麼篤定他們會相伴一生,再也不會有別人,他現在就有多麼心痛。
他甚至不敢想喻梓與燕淮安攜手的樣子,一想到,一顆心就痛得無以複加。
喻梓不忍心聽嶽靖晨這麼哭,他的哭聲那麼痛苦,像是錐心之痛。
她別開臉,眼淚也從眼裏掉了出來。
忽然,手腕被人握住。
骨骼分明的手很熟悉,很好看。
喻梓錯愕的抬頭,就見燕淮安走到了自己的麵前,牢靠的手掌正包裹著她左腕的傷口。
胸口發悶的痛好似被他給抽走了,漸漸地感覺不到。
“先給你去處理傷口。”他說,不知為何,臉色陰沉的嚇人,很生氣。
是因為潘雲鳳,還是嶽靖晨,還是因為……她?
喻梓收住了眼淚,但眼眶仍然紅彤彤的,老實巴交的被他拉著走。
他走的不快,怕她跟不上。但將她傷口握的很緊,緊張的包裹著。
兩人出了病房,聽到潘雲鳳在身後喊:“喻梓,如果靖晨因為你,再去尋死,有個好歹,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賠命!”
喻梓顫了一下,燕淮安突然停下。
喻梓驚愕的看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打橫抱起,將她牢牢地鎖在懷裏,快步離開。
他步子大,步伐快,速度比之前拉著她走時,不知快了多少,隻感覺到兩旁都在飛快的往後退。
病房內,嶽靖晨把潘雲鳳給叫了回來。
潘雲鳳臉上也帶著淚,但卻一臉凶狠。
嶽靖晨無力的閉上眼睛,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怪誰呢?都怪吧,都有責任。
他父母,他,都有責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吐出來,無力的說:“媽,答應我件事兒,不要再去喻梓的事務所去找她了。別去打擾她。”
潘雲鳳張嘴要說什麼,嶽靖晨已經不想理她了,別過頭閉上了眼。
潘雲鳳憋屈的不行,重重的歎了口氣,跑進洗手間哭去了。
燕淮安一路抱著喻梓到了外科,可這是公立醫院,不是楚天醫院,不是燕淮安說插隊就插隊的。
但喻梓腕上的傷看著著實嚇人,所以護士還是跟醫生說了聲,讓喻梓先看了,同時,讓燕淮安去補一個掛號。
幸虧今天病號不多,且都不是急症,不然也得鬧起來。
等燕淮安掛完號回來,喻梓也剛剛好包紮完畢。
護士解釋道:“還好,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裏麵的血管,一會兒開了藥,回去按時塗抹換紗布就好,或者直接過來換藥也可以。”
“還是去開藥吧。”燕淮安說道。
“隻是這是怎麼弄得?怎麼還傷在這裏了。要是再深一些可就麻煩了。”護士又多說了一句。
喻梓尷尬的低下頭,沒有解釋什麼。
護士就以為,兩人是情侶,可能是吵架了。
這護士三十多,自己也有孩子,難免語重心長的說:“小倆口吵架也別動刀子,拿自己開玩笑。”
喻梓漲紅了臉,這本就不關燕淮安的事情,不想燕淮安來擔這不是他的責任。
於是她趕緊搖頭,“不是的。”
卻沒想到,燕淮安也在同時出聲,“我們知道的,這次確實是意外。”
許是因為燕淮安這人看著著實穩重可靠,說話時溫厚的嗓音徐徐,特別容易讓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