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好不容易駛進所尋巷弄,卻因門牌老舊錯落,找起來又是一番困難。

不期然的,他瞧見巷子那頭出現一道纖細身影,正猶豫著是否要下車詢問對方時,忽地又見一男一女朝那道身影定去,男的手上還牽著隻麵貌頗為猙獰的狼犬。

不知為何,他好似嗅聞到平靜的空氣裏漾起詭譎的變化,一時間就這樣靜待在車子裏。

站立在昏黃街燈下的雲菀,沒注意到身後下遠處有輛車停在那裏。她隻是想到附近的商店買些東西,怎知會碰上壓根不想遇見的人。

“你們兄妹是吃錯藥了嗎?居然遛狗遛到這有損你們高貴身分的貧民區來?”她言語犀冷的嘲諷,沒忘記這對倡狂的兄妹,曾鄙夷的說死也不會踏入這低等人居住的地方。

“你嘴巴放幹淨點,佟雲菀!”佟瑋瑋豔眉倒豎,尖聲直批。

“嘴巴該放幹淨的是你!還有,我姓雲,跟你們佟家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從不承認“那個人”在身分證加給她的姓,她是母親的女兒,自然從母姓。

“很好。”製止住想回嘴開罵的妹妹,佟紀雍唇角勾起勢利的弧度,輕視的道:“你最好牢牢記住自己說的話,你和佟家一點關係也沒有,別到時回來巴著佟家的財產不放。”

“你放心,佟家的一切,我不屑!”

“你是在暗諷我們不入你的眼?”佟瑋瑋氣凝了臉。

雲菀冷眸無懼的迎視她,“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你--”

佟瑋瑋就要出口斥罵時,一道黑影猛然朝雲菀撲去--

“呃!”下意識後退的同時,雲菀感到左手臂一陣銳利的?痛,定睛一看,原本教佟紀雍牽著的狼狗,正狠狠地咬住她。

暗巷這頭的晏風,抽口冷氣的僵直背脊,為這突來的狀況傻愣住。

原本被牽著的狼狗怎會突地撲上前咬人?而顯然是狗主人的那對男女,又怎會毫無製止惡犬襲人的舉動?

更令他震懾的是,那隱隱看得見有著堅毅棱線側臉的女子,被狗咬住竟無該有的掙紮叫喊,隻是不移不動的看著那對男女,原就纖弱的身影,奇異的透著濃烈的剛強,冷靜倨傲得……直教人覺得心緊揪得喘不過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哦哦,手滑了。”佟紀雍像沒事般的攤攤雙手,沒叫回行凶狗兒的打算。

佟瑋瑋跟著笑得陰惻,不動聲色的探手入薄外套口袋,緩步上前。“冠軍可是隻忠心護主的狼犬,這就是你無禮挑釁我們的下場。”

“也隻有這種不是東西的人養出來的畜生,才會見人就咬,我也不是第一次領教,小Ca。”咬牙強忍手臂傳來的劇痛,雲菀背脊直挺,麵無表情的反駁。早在小時候她就領教過這種欺淩人的陣仗,沒什麼!

逼自己壓下怒氣,佟紀雍以眼角示意妹妹“動手”,自己則用話岔開雲菀的注意力。“臭娘兒們,你盡管逞口舌之快,誰知道你能活多久?”

雲菀果真將視線調向他,“閑著無聊沒事幹,叫你養的畜生來咬我,就想要我的命?你們省省吧,我雲菀鐵定活得比你們兄妹還要久。”

“哼,但願你有那個命!”冷血的嗤哼著,瞥見妹妹完成“任務”,收起小瓶子,佟紀雍這才詭笑的叫喚,“冠軍,回家了。”

聽見命令的狼狗此時才鬆開死咬著的手臂,隨著它狂妄的主人目中無人地擺尾離去。

暗巷這邊,在見到逞凶的狗嘴鬆開的刹那,晏風怔愣的心神,被那直淌血的畫麵震回來,趕忙下車向微晃著步伐的身影跑去。

而想追罵令人憎厭的佟氏兄妹幾句的雲菀,因手臂上傳來的刺痛罵不出口。當那狼狗鬆開對她的咬纏時,她隻覺一股難捱的火辣疼痛,強烈刺著整條手臂,悶哼的同時,她連腳步都站不穩。

她有多久沒和他們碰頭了?這幾年他們井水下犯河水的各過各的,怎麼今晚他們又找上她?難不成這兩個人的生活太過糜爛無趣,又興起找她碴的念頭?

“我送你上醫院。”

突兀的低厚嗓音陡然拋入耳際,她撇頭,跟前冒出一位修長挺拔的陌生人影。不過她也隻是看那麼一眼,扭頭就走,不認識的人,她沒必要搭理。

“你去哪兒?”晏風急擋她的去路。

“你管不著。”冷冷的回他一句,她跨步再走。

“你的傷需要到醫院處理。”再次擋住她的路,他驚心的看見她按壓的傷口還滴著血水。

怎奈她恍若未覺,一個橫步又越過他。“不用,死不了。”

著實令人意外的回答讓他一愕,不過下半秒,他迅速脫下身上套頭白色外衣,二話不說的便拉住她。

“你幹什麼?!”

“你需要止血。”用力撕裂自己的衣服,他敏捷地綁上她淌著血的左臂。

“不用你多管閑事!”雲菀兀自掙紮,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就當我愛管閑事,非幫你止血不可。”沒停下手上動作,他硬是執拗的替她紮綁手臂,震駭那隻狼狗竟將她咬出這樣深的傷口。

他剛才究竟在發怔什麼?看見狗咬住她的霎時,就該街上去救人的,怎麼竟反常的被她無動於哀的反應震懾住?

“不用你雞婆……呃!”掙動的手臂引起傷口的痛意,她忍不住咬牙低吟,右手下意識的抓緊他。

晏風的心髒隨著她明顯壓抑的痛哼緊緊一窒,幾乎是沒有考慮的,當下便攔腰抱起她,往他的座車定。

“你做什麼?”她又開始掙紮了。

“送你上醫院。”

“不用--”

這回他低沉的搶去她的話,“我已經多管閑事、已經雞婆了,在送你上醫院前不可能中途罷手。別再說你死不了的話,那狗也許有狂犬病,而且再這樣血流不止下去,你的小命隻怕真會完蛋。”

雲菀微頓。他看見她被狗咬?那麼他是不是認為她是個被人欺負也還不了手的弱者?她身上敏感的刺蝟頓張,語氣又冷硬幾分,“就算那樣,也是我的事!”

“讓我遇上就是我的事。”他固執的將她抱入座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