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她不馴的扭動,為她係上安全帶,晏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掉她的平底鞋,關上車門,拿著鞋繞過車頭走往駕駛座。
她直教他的舉動給愕住,兩眼直愣的看著他進入車裏。“你做什麼?”她終於記起要問他。
不介意她的冷臉質問,他淺勾嘴角發動引擎,而後彎身將鞋子套回她小巧的玉腳。“沒什麼,隻是讓你發個愣,稍微轉移你想偷跑的注意力。”
還好,她挺配合的。
“你忍著點,我們馬上到醫院。”沒再耽擱,他迅速將車駛出巷弄,沒忘記按下中控鎖。沒辦法,他得預防她跳車。
出乎意料的,雲菀沒有做出激動開車門的舉動,反而是一臉不可置信的奇怪表情。這個突然冒出來、硬要管閑事的男人,居然就這麼放肆的脫穿她的鞋子?
他到底……唔!左手臂冷不防又傳來劇烈的疼痛,她隻能難過的倚靠著椅背,什麼話都罵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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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臂的傷口很深!好險沒有被狼犬咬成撕裂傷,否則可能得施手術縫合才行。但是在整個急診的過程中,除了偶爾逸出幾聲幾不可聞的悶哼,雲菀始終蒼白著一張臉,咬著唇,咬住疼痛。
她可以呐喊出來的,為何偏偏倔強的隱忍?
“多休息,傷口別碰水,消炎藥記得吃,記得回醫院複診。”
醫師職業式的叮囑拉回晏風出神盯望著她的視線,隻見她已準備站起來,他想也沒想地伸手按住她肩頭,將她按坐回病床上。“她不用住院嗎?”
“醫院又不是我家。”她悶答著撥開他的手,站起身,這個人怎麼還在這兒……頭一暈,她整個人直往他身上倒。
“她真的沒事?”輕摟住她纖細的身子,他濃眉微蹙的問醫師。
“要多休息,雲小姐有貧血的跡象。”
“不用住院嗎?”他不放心的又問。
“我要回家!”好不容易頭重腳輕的感覺終於減緩,也意識到自己貼倚著他的胸膛,然而還沒推離他便聽見他又想要她住院的問話,她隻得抬眼,鄭重的告訴他自己不願住院。
“你的身體住院比較好。”她連唇辦都泛白。
“我很好,我要回……家……”說著便用手推他,但她手受傷,哪禁得起如此使力,受疼的身子忍不住顫晃起來。
晏風心驚的打橫抱起她。“好,回家,你乖乖的行不行?”
他不得不投降,她的手明明痛著,可從頭到尾就是咬唇強忍著,他見了都覺得疼。再待在醫院裏,不知她還會怎樣跟自己纖弱的身子過不去。
哪知他都還沒走出醫院大門,懷裏的她又掙紮了起來。“放我下來,我自己會回去。”
“抱歉,你隻有兩條路可選,一是住院,一是讓我送你回去。”他平和的語調裏有著不容妥協的魄力。
但她才不理。“你未免管得太多!”
“哦?那我看你還是住院好了。”腳跟一踅,他回身往醫院裏走。
“你!好、好,你送我回去。”她真想賞愛管閑事的他一拳。
“這才乖嘛。”晏風輕笑著將她氣鼓的腮幫子看入眼裏,邊往停車場走邊問:“你很討厭醫院?”
就隻有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才會喜歡醫院!
嗯,不說話呐。“傷口還很痛嗎?”
幹你什麼事!
嗯哼,還是不開口耶。“你住哪兒?”
幹麼告訴你!
“喂--”他莞爾的輕喊著被他抱入座車裏,卻仍賭氣地一聲不吭的她,“你不說你住哪兒,我怎麼送你回去?”
“不知道就別送,我自己會搭車回去。”終於可以甩開他!
怎知他比她更快的按回她想要下車的身子,連安全帶都幫她扣上,“知道了,就那條巷子是吧?”他笑說著,關門前忽又加上一句,“不想我再脫你鞋子,就乖乖地別動。”
滿意的看見她怔愣的表情,晏風迅速繞進駕駛座,俐落的將車開出去。開什麼玩笑,怎麼可以讓她就這麼下車“溜走”,萬一她昏倒在路上怎麼辦?
雲菀不由得狠狠瞪著他悠然的側臉,然後頭一撇,半點也不想理他地望向車外。
她差一點就可以甩開他的。討厭,這個人怎麼這麼愛管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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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和室裏有股邪魅的陰森感。
佟紀雍搖晃著手中裝著腥紅血液的小玻璃瓶,嘴角笑得陰狠。
佟瑋瑋卻麵有疑色,“真的隻要拿這瓶子到泰國,就能讓佟雲菀在這世上消失?”小瓶子裏裝的,正是她今晚乘機從雲菀手臂傷口接下的血。
“絕對。”他小心的將瓶子放進塞有軟布的盒子裏。
“泰國可是巫術的殿堂,隻要肯花錢,請個懂竅門的巫師下降頭是輕而易舉的事。我會請最高竿的巫師,將那個該死的佟雲菀解決得神不知鬼不覺。”
不能怪他心狠手辣,要怪隻能怪佟雲菀不該是他們佟家的私生女。
原本這也沒什麼,老爸年輕時風流是他的事,誰知會突然冒出個私生女,而且爸對她百依百順的,活像欠她八輩子的模樣。
而他媽不但不追究自己丈夫在外偷腥的事,對那私生女的態度還跟爸沒兩樣,度量簡直好得離譜。
這也就罷了,怎料那個老擺著一張冷臉的私生女早離開佟家,爸竟然還有意分一大半的家產給她!若不是前幾日無意中讓他聽見這個荒唐決定,他也不會橫下心興起除掉她的念頭。
“這倒是,不過,我們真要解決她?”畢竟是一條人命,佟瑋瑋有些顧忌。
“爸有多麼看重那個私生女你又不是下曉得,不讓那女人在世上消失,佟家的一切遲早全落入她手中。”
她無話可說,記憶裏,爸是對有天突然帶回來當他們妹妹的野丫頭好得荒謬,他們兄妹兩人很自然的將她視為眼中釘。
“你放心,我們隻是出錢,真正的劊子手可不是我們。明天我就親自飛往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