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連著幾天,於奷奷老覺得輕快不起來。

她是幫了好友的忙,讓項爾彥對她又怪又罵,達成他不會找“於家千金”的任務,可她一點也沒有成就感,反而覺得很鬱卒。

“笨女人!”

就是這句老在不經意間撞進她腦裏的低沉嗔罵,惹得她心煩不已的。

什麼嘛!她隻是個無端被拖進不幹她事的相親事件裏的倒楣人士,她很無辜好嗎?再說她又不是故意認錯人,那個眼神、表情與語氣聲調無一不嚴峻的男人,怎麼可以那樣說她?

早知道就算夜欣哭得她住處鬧水災,她說什麼也不答應撩這淌渾水,就不用像現在人家正沒煩惱的專心製造和她喜歡男生談天的機會,她卻連去超市購物出來的此刻,還要想起那個把矛頭全射向她的項爾彥。

唉!

無奈的低歎好大一口氣,繼續邁步往住處走,她不禁有點埋怨起自己來。

她做什麼要有事沒事就想到項爾彥?不想,心情不就能暢快些?

問題是好端端的被人罵“笨女人”,誰能舒坦得起來?更何況人家她又不是真的很笨!

“可惡!都是他……”

“喂!你的翅膀掉了。”

一句渾厚喊聲突地由身後響起,於奷奷停住碎口抱怨,反射性的轉過身,一時竟像雕像似的定住,呆愣的看著出現眼前的人。

“原來你都是用這種牌子?不過電視上廣告有翅膀的,不是叫什麼‘靠得住’的?”揚揚手中的東西,項爾彥很好奇的又盯著它看。

蕾妮亞?嗯,這名字取得還不難聽嘛!

“啊!還我啦!”回過神,她臉蛋發熱的搶過他手裏物品塞回提袋裏,尷尬的將提袋掩向身後。怎麼偏偏讓他瞧見她買的貼身用品?好丟臉!

“大小姐,你國小老師沒教你,有人幫你撿回重要東西時,要有禮貌的跟人說謝謝,不是粗魯的用搶的嗎?”

項爾彥略微不滿的糾正,心裏卻不得不承認,在昏黃街燈下微微泛紅雙頰的她,別有一番說不出的動人神韻,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於奷奷卻是直教他戲謔的訓話激得咬住下唇。

這個人有沒有搞錯?上次隨便就罵她笨,現在還好意思跟她談“禮貌”?

“誰要跟你道謝,是你害我把東西甩掉的,你才要跟我說對不起哩!”要不是她剛才想著他罵她的事,想得滿肚子氣,才隨手甩動提袋,“那個”怎麼會掉出來?

“你說什麼?!”一把攫住她手臂,他氣惱的逼問:“你倒是把話說清楚,我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樣讓你甩掉那包‘蕾妮亞’的?”

他之前剛從一場應酬晚宴回來,停妥轎車準備回住處,豈料會瞧見這幾天來令他一想起就氣悶在心的於奷奷。正訝異她怎會出現在這裏,便見她提袋裏掉出東西,他已經很好心的幫她撿起來了,這會兒她居然誣賴是他讓她掉東西的?

這女人!怎麼就是有辦法輕易擊潰他的冷靜?!

“我……”於奷奷因他提到她買的衛生用品名稱,頰上又添一分緋紅,卻不知該如何啟口說出他讓她不小心甩落東西的事。

窘促之下,她慌忙撥開他的手,“反正就是你!你做什麼跟蹤我?”

項爾彥冷眸倏地一斂,用力的拉過她,在她打不住腳步撞進他懷裏時,語氣寒硬如冰的道:“該死的!你是哪一隻眼睛看見我跟蹤你?”

她被逼視得僵住身子。他那冷冽的深眸裏燎燒著熊熊怒火,她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那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可她的身子卻仍舊動彈不得的僵著。

“我要回家!”難不成還得經過她批準?

“回家就回家,你繞來這裏做什麼?”這不就擺明他是在跟蹤?

“笨女人!”急遽燎竄至腦門的氣焰,讓項爾彥隻能掐緊拳頭對著她低吼出這一句。他要回家不往這兒走要繞哪兒去?

“你又罵我笨?”於奷奷氣不過的捶他一記粉拳,她到底哪裏笨啊?

“本來就是。”抓住她又舉起的粉拳,他語氣一樣強硬的說:“我要回我的住處,你卻硬說我跟蹤你,你有多聰明?”

她呆住兩秒,“你的意思是──你住這裏?”

將她小巧下巴一個扳轉,他指著旁邊一棟雅觀別致的大樓,“就那一棟的五樓,看見了沒?”

於奷奷看見了,而且是瞠住眼的看得清清楚楚。他居然……

“怎麼會,你住這裏?”他竟然就住在她……

“什麼叫怎麼會?你的意思是我騙你?”他不覺微帶力道的捏扣她的下顎,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受她氣的跟她討論他住哪裏?

“不是,”她微眯下眼,撥開他捏疼她下巴的手,“我隻是沒想到你也住這裏。”

嗯?也?“你住這裏?”

“對,我就住在你對麵那棟大……”小腦袋一滯,她猛地抿起嘴,自己好像不該告訴他她住哪裏吧?

這下換項爾彥驚訝了,“你住在我對麵的大樓?”

她繼續抿著嘴,不敢回答。怎麼辦,要搖頭還是點頭?

“幾樓?”他的聲音有不容妥協的魄力。

她眉頭一皺,忽然有種無可奈何的挫敗感ii她要是不說,他這次真會跟蹤她的。

“五樓。”不情願的小嘴一翹,她低低地答。

五樓?項爾彥震驚的望向那相隔一條街道的兩棟大樓,不敢相信於奷奷竟就住在他對樓,且和他的窗子遙遙相對?

“怎麼可能,你什麼時候住這裏的?”他將視線調回她臉上,凝著眉,很認真的思索自己以前見過這張小臉嗎?

當初為了工作方便,他買下這間離公司較近的房子,住了這麼久,怎麼不知道對麵住著她這號人物?

“你那是什麼表情?你能住這裏我就不能住?”微仰小臉,她不馴的反問。

她剛剛不行說“怎麼會”,他現在就可以說“怎麼可能”?哪有這麼不公平的事!

“我是在問你什麼時候住這裏的!”看似嬌柔的她,怎麼骨子裏如此倔強?

“不知道。”皺著鼻子嬌哼一聲,她隨即轉身走開。

霸道的男人!要問人家口氣還這麼壞,她又不欠他,為什麼要告訴他,她是因為三個月前舊租處的房東要收回房子自己住,才轉租到這裏。

項爾彥覺得自己額際的青筋彷佛在隱隱跳動。

這個老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小女人,要不整整她,他就不叫項爾彥!

“喂,你還不知道吧?”壓下心底的不悅,他放緩聲音喊。

“什麼?”沒打算停下腳步的於奷奷雙腳卻極其主動的停下,很自然的回過頭問。

“你不覺得你屋裏,一到半夜常有奇怪的聲音嗎?”走近她,他一臉嚴肅的說。

“奇怪的聲音?”

“聽說你住的房子不乾淨,有人曾在那兒尋短見,前幾任屋主都受過於擾,住不久就搬了,怎麼?你和那個女鬼處得那麼好?還是她長得一點都不嚇人?”

“女……鬼?”匆覺背後冷風吹過,她背脊鑽進陣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