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一座歐式建築,屋外栽種著各式各樣花草,既雅致又宜人的花卉農場咖啡屋裏,程月桂正笑意盈盈的招呼著荻野鷹昂。

說來還真要感謝她姊夫的宏量氣度,不但同意修真姓他們程家的姓,還讓修真留在台灣繼承程家香火,她也才有機會和荻野鷹昂相識,相處得像祖孫一樣。

“聽修真說你要回來,姨婆可是從昨天就高興的等著呢!怎麼今天才來?”

“因為昨天被個麻煩的家夥搞得一團亂,抽不出時間來。”荻野鷹昂慵懶的拿起香純的水果茶啜飲,好像在這一刻,才得到回台後早該擁有的輕鬆。

程月桂微愕,“麻煩的家夥?”

“嗯。”不太想談的敷衍低應,他繼續品嚐可口香茶,怎奈腦子硬是亂有主張的批判起那個“麻煩的家夥”──

她真的很麻煩!

昨晚她說肚子餓,他帶她到廚房要她自己弄吃的,萬萬想不到不過眨眼的工夫,她竟將廚房弄得滿是嗆人的白煙。

“你在搞什麼?”這種情況下他很難不吼人。

“煮菜呀!可是我覺得很不順手,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她大小姐竟還能眨著一雙無辜至極的澄澈大眼這樣問他?

依他看,她全身上下都出了問題!而且他發現她又應驗了一項腦傷症狀!行為異常。

廚房可說是歸女孩子掌理的另一個天地,她居然有本事沒兩下就將它搞得烏煙瘴氣,不是腦子撞得行為異常是什麼?

結果為了避免她將小叔的廚房燒掉,他隻得要她在一旁坐著,由他掌廚填祭她的五髒廟。

一想起這他心裏就不暢快!他竟然被逼著為那個毫不相幹的女人下廚?!

“姨婆的水果茶有這麼難喝嗎?瞧你喝得橫眉又豎眼的。”

程月桂的聲音截回他的思緒,荻野鷹昂微整心神,搖搖頭道:“不是,隻是想到一個令人想開罵的家夥。”看來他實在選錯日子回台灣,早一天或遲一天,不就能避開那個超級大麻煩?

程月桂聽得狐疑又迷糊,這孩子怎麼一會兒“麻煩的家夥”,一會兒“令人想開罵的家夥”,他是跟人結了仟麼仇嗎?

莫非……“你指的該不會是你奶奶,我姊姊吧?”

他臭臉一擺,“姨婆,我們說過不談奶奶的,在日本她成天在我耳邊念這個嘮叨那個,我好不容易耳根可以清靜,你又提?”

“好、好,不提,你們祖孫倆,一樣倔。”

“哼!誰跟那老太婆一樣。”他別開臉嘀咕。

程月桂一笑,“是不一樣,姊姊是荻野老當家,你是荻野少當家。”

“姨婆!”

他根本是被老太婆裝病所欺,才接下“龍掠組”少掌事的!

“知道,姨婆不再提就是。不過你既然來了,可不可以幫姨婆一個忙?”

“什麼忙?”他停住添倒水果茶的動作。

“來花卉農場喝咖啡的人很多,姨婆想多請兩個服務生,今天有幾位應征者,姨婆想綜合你們年輕人的眼光,從中挑兩個,幫姨婆看看吧。”

也不等荻野鷹昂表示意見,程月桂已叫領班傳喚等在休息室的四位應征者,雙手各端著預備好的咖啡出來,開始進行儀態甄試。

荻野鷹昂興趣缺缺的抬眼瞟去,什麼年輕人的眼光?姨婆是老板,要征幫手當然是她自己挑……呃,等一下,右邊第二個應征者──

赫!這愈走愈近的人不正是她!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想也沒想的出聲。

嗯,這有點熟的聲音?楚漾下意識地將注意力從雙手的咖啡杯往上移──

“啊,是你!”很正常的驚呼。

然後緊接著的,是一陣很不正常的“鏗鏘匡啷”陶瓷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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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漾被拉出了咖啡屋,不過她在意的不是為什麼被拉往屋外,而是──

“怎麼辦?我摔破兩個咖啡杯、兩個咖啡杯盤,你可不可以先幫我賠?”

“你還好意思說?你差點砸到姨婆的腳。”

荻野鷹昂將她拉到一座無人的假山前才放開她,實在不敢相信有人手上端著咖啡,要驚呼時竟然還呆呆地伸手指他,盤子杯子不掉才怪!沒想到這個天才竟又用另一隻端托盤的手去接掉落的杯盤,狼狽的情形可想而知。

“我不知道這裏的老板是你姨婆呀。”是剛剛在屋裏聽他喊才曉得。

“就算你早知道,你還是會像剛才那樣險些砸到姨婆。”

“因為你突然出現啊。”她驚訝嘛。

“跟你說話實在要有很大的忍耐力!”他暗暗咬牙的爬了下頭發。

聽她說得仿佛全是他的錯!也不想想分明是她自己反應差,人家其他三個應征者手上的杯盤怎麼就沒半點事?

避免被氣到得內傷,還是換個問題。“你怎麼會來這裏?”他出門前家裏安安靜靜,以為她還在睡、想不到她竟比他先到這裏。

“現在我用、穿、吃、住的,全是你和小叔提供支付,有個工作,我才有錢還你們,所以我要小白乖乖待在家裏看家,就照著報紙的廣告到這裏應征,隻是沒想到你也在這裏,然後……這個工作大概沒指望了。”

聽她兜繞這一圈,就是硬認為是他的出現砸了她的應征甄試?“就算我不在這裏,你也過不了關,哪有服務生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杯子的?光憑這一點你就不合格。”

她剛才甄試時的神情,緊張得像要去打仗!

“哇!你說得好專業,你當過服務生?”她兩顆圓溜大眼裏滿是崇拜。

天,再跟她扯下去,他八成會嘔血!

“喂,”楚漾趕忙揪住轉身欲走的他。“你去哪兒,你還沒答應幫我賠……慘了,你姨婆要過來找我算帳了。”

頭皮發麻的躲到他身後,她小手仍揪著他的衣擺。怎麼辦?她會不會是第一個為了四個咖啡杯盤而吃上官司的人?

荻野鷹昂著實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她的反應。也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幫這個老是出岔子的小女人收拾善後。“姨婆,打破的那些杯盤我會賠。”

“真的?”像怕他反悔一樣,楚漾連忙探出小腦袋,“姨婆,你聽到了哦,他說那些打破的杯盤他會賠。”開心著這樣她就不會被告,她跟著喊程月桂“姨婆”喊得自然。

俊挺濃眉一凝,荻野鷹昂開始後悔起自己的大方,瞧她這急於撇清的態度,她當真以為她會摔破杯盤的錯全在他?

“你……”

“謝謝。”

才轉頭想數念人,他猛地教她出其不意咧綻的清甜笑靨怔住,這麻煩家夥笑起來不難看嘛!

“阿昂,這位小姐是?”程月桂終於插得上話問出她的疑問。之前阿昂也沒說什麼,拉著這女孩就出來,見他們在屋外說話的樣子似乎很熟稔。

“楚漾。昨天我和小叔在路上認識的。”

“在路上認識?”

楚漾從荻野鷹昂身後走出來,為臉現疑惑的程月桂作補充說明,“在大馬路上,我被他開車撞到,然後失去記憶,小叔讓我暫時住他那裏。”

“你確定你沒說錯?”荻野鷹昂眯起眼,聲音明顯沉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