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雪(1 / 2)

宮女如花倚春殿,舞綻縷金衣線

曾經做過李家家奴的李絢兒確實侍奉過李家七房老爺李緔來過常山安樂坊,知曉過這所謂芙花宴。這個宴席存在的一個最大特點即是托盤中被煮熟少女不但香氣逼人,味道也是肥而不膩。麵容卻依舊栩栩如生且是身穿盛裝,比之現在日本的女體盛可要華麗奢侈多了,古人的智慧確實是無法比擬的,但是生存的機會卻也要等到自己被放下來。

話說五更天的梆子響過,正是各大酒肆處理菜事準備招待客人的時候。天還如墨灑過,卻見黑色帷幕中一絲黃豆般的亮光,三個襤衣大腳婆子打著花燈率先打開門慢悠悠踩了進來,就像踏花一樣。

那先首的婆子頭發上別著一朵火紅的紫花剎是灼眼,一臉皺紋的臉笑起來就像扭曲的喇叭花一樣。滿是皺紋的手把芊沫給放了下來拍著她清減許久的臉蛋說道:“小娘,你也是運氣到了啊,咱呼延大人看上你這模樣,準備收你為奴呢!”

這年頭兵荒馬亂,流民四起,能傍上大家可是件幸事,不說這相當於肉畜的菜人,就連那部族擁有自耕田的羯人甚至都會盼著豪門那一口吃食。事情突然這麼好,可是會發生在安樂坊麼,芊沫可是心知肚明,這大概是所謂食材必做的某項清洗工作。

還沒等活動手腳或者伸個懶腰大喊一聲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又被抬到廚房相鄰的另一間屋子裏。打頭的仆婦輕手輕腳的把油燈放在梳妝櫃後麵的桌子,豆火一樣的光芒隱約窺見這似乎是間閨房。另外一個婆子仔仔細細的打開眼前細心整理過的木盒,裏麵置放的是精細的麵花,散發香氣的敷粉和朱砂,似乎味道不是很對,有點像香料。最後一個婆子打著燈來到一木架旁,翻手整理者上麵掛的嶄新的絲綢小衣和大袖口的衫袍。

領頭的婆子年紀不大,別看皺紋滿臉估摸也隻是三十好幾,卻也一臉賠笑的湊過來:“這些衣飾可是大人賜給你在宴席上穿的,晌午可有個宴席要讓你出席,快點打扮吧,別讓大人等急了。”涉世未深的少女此時或許會竊喜不已,甚至有可能會問東問西,可是這完全拔豬毛的化妝方式。芊沫也隻能勉強擺出一個笑臉卻拿著餘光掃視著整間小屋。

獵物反抗意識最弱的時候也就是最好下手的時候,當自己成為獵物的時候卻要偽裝出不自覺可真是對演技的一大挑戰。鬆綁開來的芊沫手腳十分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調整著呼吸,計算著發難的距離還邊痛苦的享受著幾個仆婦的梳洗。不多時,價值不菲的銅鏡在燭光下也稍稍的隱現出一個清秀佳人的模樣。梳洗好的長發被細心的疏分在抹上紅粉的兩頰,並且重複的上了幾次香料。耳朵上翠綠的墜子照耀著額頭粉紅的貼花也是相映成趣,煞是好看。

明顯是領頭婆子拿起眉筆吩咐著一直待在後麵刷洗的那個仆婦:“屏嫂,你去把水燒開來,小娘可要熱水沐浴。”答應的仆婦停下手上給頭發刷香料的動作,確實把桌上燈拿走,慢慢的出了屋子。昏暗的屋子裏除了提著燈整理衣服的仆婦就是這個站在眼前的婆子。機會來了,心裏亮堂的芊沫待到畫眉時卻是突然發難,猛的從胡凳上站起來身子一矮手一挽頭發卻是直接往外跑,比兔子還要快了三分。

如果你認為餓了兩天的人能和健壯的仆婦進行盤腸大戰的人卻也是錯了,那絕對不是人,而是超級賽亞人。畫眉的婆子動作也不慢,可惜棋差一著,在芊沫起身的時候空著的手沒揪住頭發卻隻是指甲拉住肩膀,如果穿著衣服還有可能被扯住,可惜裸奔的妹子僅僅也隻是在肩膀上留下三道猩紅的傷口,直接讓她鑽出了屋子,仆婦驚嚇著一發喊,“快點追住那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