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APM的手速可是找到了人生發展方向。大開後宮大殺四方萬人仰望不是沒想過,可惜現在要安心下來織布。萬裏之行始於足下,織布才是成功的關鍵,成功的開始。
其實呢如果不能織夠足夠的麻布,後果也是很明了的,這十年來一起生活的一家老小都不知道會被主家拆賣到什麼地方去。對於現在對家庭有著莫名依賴的芊沫來說,隻剩下臥病在床的母親和一隻才六歲的小弟根本是無法承受之輕。於是工作就這麼沒有花俏的開始了,名為十歲稚齡小蘿莉對抗提花機的戰爭打響了。
茅草屋窄小的如同倒扣在地上的小方粽子,提花機就隻能勉強塞在床邊。母親臥在床上的稍加指點對實際心理年齡有三十多的芊沫來說也不算很難,成長到一米的個頭也成為對抗勝利的關鍵。站著織確實是一大亮點,鍛煉腰腿,當然想坐著至少要等任務完成。
六歲的弟弟這小鬼頭也算聰明,不但醒來就跑去幫忙把曬在外麵的漚麻給拖進來,而且竟然還幫忙準備了膳食,雖然說是芊沫發明的火烤毛毛蟲和水燙鬆子,摻著些碎米卻也能吃的比較安心。以前廟裏的光頭不是說過雖然清貧,但隻要活著便是好的。
任務不出預料的完成了,雖然嚇傻了朱老頭。而芊沫從此學會了一手摘鬆子和爬樹的絕活,樹上能躲過豺狼,而鬆子卻能填飽肚子,冥冥中也讓她給活了下來。幸運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在岸邊溜達了幾天少女也沒法哭天搶地,雖然說已經夠悲傷了,但是悲傷的黑暗中卻還有一絲光亮,名之為希望,為了弟弟和孩子,確實要好好活著。偶爾回憶之前的那片血紅,隻覺的胸口是麻木,如同現在還清澈如鏡卻不問世事的黃河一樣。
人是社會性動物,芊沫也不例外。趕忙在還沒有成為精神病之前也從墳場淘到了那麼幾件寶貝,一些陪葬的發釵和鐲子,時間不多,被打昏送進酒肆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了,而身體也如預估一樣恢複了輕盈,稍微歇了歇也該出去探探路。
什麼叫路,魯迅同誌曾經說過走的人多了於是叫路。正月將臨的冀州現在可是千裏冰封萬裏無垠。了無人煙的北國風光確實壯觀秀麗,踩在地上也是嘎吱嘎吱的碎雪聲音。可惜一片白茫茫找路的難度也是拔高一截,這年頭大冬天不是走南闖北二十年的貨郎,其他人哪敢出門探望,一個走失被狼叼走了或者凍死外頭那可是常事。當然芊沫是個異類,所以她也很順利的迷路了。迷路分技術性和非技術性,明顯一個技術性的迷路確實會讓人走了一天還是回到了亂葬崗。脫離了陰森的墓穴心情確實好太多,可惜常山郡的是越來越冷,這哈一口氣都能凍出冰棱的你覺得能頑強的走下去。理智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於是芊沫很安心的攏了攏衣袖等著雪停,等著氣候好轉。
夜深了努力的使自己縮成一團的少女抹著鼻涕燒著篝火窩在還算陰森的墓穴裏也是一派和諧景象,良久不曾開口,好似幾天也沒見過一人,似乎沒想到對著一旁散亂的骸骨竟然萌發聊天的感情,確實是覺醒了某種不良的屬性。
“你好,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哭的,我三歲之後就沒哭過了,雖然那次看到哥哥吃紅薯也哭了半天分到一大半,但是那是大智慧好不好,不過也謝謝你的衣服,我發現我自己還能活在這世界上,真好!”叨叨牢牢的如同神婆一樣倒映在整齊青磚上芊沫笑容隨著名字一樣閃現著詭異,火光每每熄滅後漸漸軟下的身影卻在第二天重新爬起來,我命真硬,芊沫睜開雙眼如是說。
多愁善感麼,芊沫覺得自己對於這個詞也是越來越陌生,無論如何都是覺得自己越來越神經,大概是朝代不同吧。心狠狡詐多愁善感可以丟給那些無事宮鬥的女人,雄心壯誌,氣吞山河可以丟給那些開盡外掛的男人,隻有活著才是對自己最好的犒勞。三月開春,冰封的路卻也漸漸顯現綠芽的影子,而不知世事的芊沫終於可以懷著自己的目的走在前往李家的官道上。前路茫然,隻有用五指去抓,才能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