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其實不管這冀州將要亂成啥樣子,十一月卻還是要安靜的被冰雪女王統治著。而古時候和現代最大的不同便是地廣人稀,城外十裏無人煙那是常事,所以那時城外的主角一般是豺狼,老虎和熊,換句話也可以說自然環境無比優越。
命大的芊沫蹲在河邊也歎了口氣,捏了捏手上的凍土往水麵飛去,打出一片水花。一身麻衣孝衣混搭的後現代風格表現的可為精神秀麗,至少沒有前幾日吊在廚房那麼蒼白。首先呢先要感謝偉大命運女神,命還在重要原因是因為僅僅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把她給送上衝上岸灘還附送了岸邊扒拉開的一窩鳥蛋。
寶地呢,有個正宗的稱謂:大名亂葬崗。在這個大族林立,小族易子而食的年代,死人比活人可要安全的多,僅僅隻是晚上的時候必須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山上的野豺然後在墓穴裏懷念一下前世日韓拍攝的恐怖片。想想也是挺帶感的一大樂事,人都穿越了,還要陪早走多少年的先人講訴皇漢和美分幹架的故事。於是乎就這樣不死不活的忙活了一兩天竟然稍稍有點起色,先不說這死屍身上扒下的衣服的暖和勁,這早上找鬆子,中午找鬆子,晚上找鬆子可是徹底的跟鬆鼠幹上了!其實鬆鼠肉的味道也挺不錯的。
野外生活對於一個少女來說還是挺簡單的,畢竟在野外覓食也不是第一次了。時光飛逝,白駒過隙。還記得是十歲光景的樣子,當時還是個小蘿莉的芊沫跟在哥哥姐姐後麵揀點不要的吃食竟也拔高的有那麼一米。古時候的生活條件可真是好,實在餓的受不了,哥哥還會帶著芊沫去沾知了,挖坑抓田鼠吃。
但是知事的芊沫也知道自家的家境那可是每況愈下。且說後趙石虎當政徭役眾多,前幾年鄴城為了修狩獵園大征農夫。常山李家為了表那小小的忠心也是從家奴中挑選了一批送了過去,其中就包括芊沫還正壯年的父親。
可惜這一去,確實音訊全無。估摸著和其他的勞役一樣客死異鄉,屍骨全無。看著這一家孤兒寡母的讓莊頭就動了個小心思,這莊頭可還有從中山郡投奔他來的親戚。
這個時代可是標準的民以食為天,世家對於田地的看中僅此於他們的性命。他們手底下農莊的收入可是了如指掌,攤派下來的稅務白紙黑字,一清二楚。不用懷念初漢時節青苗稅十五稅一,這時候有十五留一給自己都是好的。所以莊子裏多了一戶這麼沒有勞動力的家庭,一年還罷了,幾戶人家湊湊還是能補齊的,兩年三年下即使芊沫母親沒日沒夜的縫縫補補,街坊領居也是怨聲載道,仿佛他們一家可是罪大惡極,罪不容誅。要知道莊內的戶口可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多加一個壯實的流民也比賴在莊內存活的芊沫一家要好太多。
於是起了趕人的心思,莊戶們也就不怕沒啥良心了,分配下來的農活一點不少的壓在芊沫大哥身上。可惜芊沫還是低估了莊家人的狠毒,大戶人家夏天一般使用的是冬天窖藏的深冰,於是下麵的莊子每到寒季就必須去洛水取水。丙級家奴本身是不用去的,但是莊頭特意叫人吩咐下來,李業不得不寒冬臘月穿著鬥笠麻鞋拿著瘦弱的身子去了。
天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卻不料,人是去了,活著回來隻有鬥笠。更不了同去的壯丁異口同聲的指責李業自個單獨行事,差點把莊頭給害死。這理由可是足足的,唯一的男丁就剩下六歲的小弟了,一家人於是很痛痛快快的被攆到莊外山溝茅草屋去住,空出來的房子終於可以給莊上添人了。不要以為被攆走了就脫了奴籍,活照樣要吩咐,而且每個月除了晌午的一點吃食可是月末丁點糧也領不到。
雪上加霜的是芊沫母親哭的死去活來,竟然一病不起,而長姐也在年後也嫁到隔壁莊子。於是無論是為奴的本分還是一家的吃食都壓在擁有主角光環的十歲芊沫身上。估摸也是第一次上手,莊子上收布的連茅屋門也沒進還是格外通情達理,這個月隻要了兩匹。可是嚇壞了那十歲的小心髒,這TMD分量根本就是沒減,芊沫差點喊出來。
不過收布的朱老頭也說了,你家既然在農活上少了一個勞動力,但是李老爺要的貨可是一點沒少啊,你也要為鄉親們考慮,就辛苦一下,無論如何月底要拿出兩匹布。一聽真的好有道理,於是乎當年在召喚師峽穀風靡一時的芊沫立下決心要成為織布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