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這是一場夢吧。
她不過是在夢中經曆一場美夢,等明朝醒來,又是不同的人生在等著她。
雖然她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這痛卻已經深深烙在她心上,成為永遠無法撫平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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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風雪過後,早晨的采邑成了銀白世界。
世界變了,紅楓也變成了銀白,冰凍起這世界,也冰凍起某些情感。
“可以出發了,大人。”
冬柏備好馬車,檢視後方的人馬,以及黃金萬兩,確認過後便告知全副武裝在一旁等待的烈日。
“嗯。”
烈日望向遠方白色一片的宮殿,那個方向正是赤雪燕所在的宮殿,這會兒才剛日出,一片靜悄悄的也是理所當然,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心神不寧呢?
昨日……赤雪燕那雙悲傷又失望的眼眸又浮現烈日的腦海。
他已做出承諾,赤雪燕卻還是百般不願意他遠行。
可是事情有輕重緩急,人命關天,他怎能隨隨便便派個人就去贖她呢?萬一有個閃失香蓮不就……
“大人如果改變心意,小的願意前去營救香蓮公主。”冬柏看穿了他的心事,貼心地說著。
“不,不必。”他回過神,拉著韁繩往前走去。“女人家使小心眼,不必掛心。”
對啊,他何時變得這麼愛操心?
他以前可是從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現在怎會為了赤雪燕的無理取鬧而心煩呢?
隻是,為什麼他如此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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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燕大人,都準備好了。”華也彩的聲音響在安靜的宮內。
白色雪裘披身,長發綰起,梳成一個簡單的髻。背對著愛將的赤雪燕沒有轉頭,隻淡淡說了句:“半個時辰後出發。”
銅鏡不會說謊,映出的人兒雖然英氣依舊,卻掩飾不了一絲憔悴的神情。
瓜子臉上那對漂亮的水眸不再炯炯有神,隻有兩個大眼泡,呆呆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風雪夜裏不但吹落了紅葉千萬片,也帶走了她對烈日的感情。
“我們走。”她拿起佩劍,便要往外走去。
“燕妹妹!”就在赤雪燕和姊妹們準備步出宮殿離去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
“璽哥哥!”她有些詫異,問道:“你怎麼來了?我不是派人告訴你我要回琅琊了嗎?”
“燕妹妹,烈日愛卿跟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姍姍來遲的明璽,完全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變化。“一下子烈日愛卿派人來說自願運送黃金萬兩去贖回香蓮公主,一下子連你也要走?”
“就隻是這個樣子。”赤雪燕淡淡地說著,平靜的語氣裏隱藏著不甘心。“就隻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明璽握住了她的手,急切地說:“你們再過兩天就要成親了,現在新郎新娘全不見了,到時婚禮怎麼舉行?”
“婚禮?”她微笑,笑容裏有著無奈。
“是啊!我們不是要一起舉辦婚禮的嗎?”明璽又問。“怎麼才過一天就變了樣?”
“已經沒有人在乎婚禮了。你沒看到嗎?烈日選擇了香蓮,拋下了我。”她抑製想哭的衝動,冷冷地說著。
赤雪燕掙脫明璽緊握著自己的手,以往如果明璽抓著她,她會很高興,可是現在……
她慢慢地走下階梯,飛辰早已乖巧地等在一旁。“謝謝你當初賜婚的美意,從今以後我要決定自己的命運,不再聽命於任何人。”
“燕妹妹,你——”明璽跟上,有些擔心地看著赤雪燕。
“放心,我不是要造反。”她俐落地上了馬,呼出一口暖暖的白霧,可一字一句卻是再冰冷不過。“我要回我的琅琊,這樁親事就當我被千藥王退婚,自此我再也不會親上采邑。”
赤雪燕冷冷地丟下這句話,駕馬領著女兵出皇城。
“這——”明璽傻眼了,第一次有人這般抗旨……
走在前頭的赤雪燕看著白茫茫的銀色世界,心好像也冰凍了起來。
她沒有回頭看明璽,曾經,她隻要見到明璽的背影便會開心不已;曾經,他也在她心中占了很大的分量,可現在卻沒有任何感覺。
相較下,赤雪燕才發現原來烈日早已深植她心底多時,取代明璽的地位。
她苦笑了一下,原來要讓舊戀情完全愈合的方法,就是再去找尋一段新的戀情,當自己完完全全投入新的感情中,才可以不再回憶過往……
可這一次呢?有誰來填補她心中的傷痛?她都還沒有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心裏就直想著烈日。
不要不要,實在太疼了。
在新舊愛情交替的時候,那種撕裂的感覺太痛……
她要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
步行在雪地上的馬兒好像知道主子的心情,加快了腳步,載著悲傷流淚的赤雪燕想盡快回到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