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3)

「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輕撫日漸產生弧形變化的小腹,她希望孩子可以給她些許支撐的力量。「對孩子也是。」

「我……」他支吾了,對於那個敏感字眼有啟齒上的困難。

「有這麼難回答嗎?」她逼問。

又瞪了她一眼,他的顴骨似乎更紅了。「你一定要在吃飯的時候問這個問題嗎?」

淺淺一笑,她的態度好象又變得不是那麼堅持。「不一定。」

鄂楠聽了差點沒昏倒。「既然不一定,就乖乖吃飯!」

「嗯。」反常地點了下頭,她竟乖順地低頭吃將起來。

鄂楠被她搞得滿頭霧水,全然不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麼主意,隻覺得心頭怪怪的、毛毛的,全是理不清的複雜──

石嫫女控製不住嘴角上揚的衝動。既然他不願意正麵回答,那麼她就時時刻刻地問上這麼一句,看他什麼時候會受不了。

這是莫瑜教她的──一個愛情的魔咒。

這種感覺很奇怪,當有個女人每天每天不斷地問男人到底愛不愛她,或許男人剛開始是不愛的吧,但吊詭的是,久而久之它就會產生一些莫名的化學變化,說不定哪天他就突然覺得愛了。

這是一種變相的催眠,不斷灌輸他愛情的魔咒,他終有一天要投降的。

她隻消每天不經意地問起,然後,靜待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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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孕婦不能睡太多、要儲備將來生產的體力,鄂楠硬是被石嫫女「押解」上山──

沒錯,他們正在攀爬山峰,雖然隻是近郊一處說不出名字的低矮小山,但卻也足夠讓鄂楠提心吊膽的了。

「妳到底行不行啊?」緊牽著她汗濕的小手,鄂楠額上的汗不是因為爬山這個運動而流,全是因為緊張她的身體狀況而冒出來的。

「你、走……走慢一點。」之前還不覺得懷孕會對身體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一旦親身體驗,就會發現肺活量大不如前,走沒兩步就喘個不停。

由背包裏拿出她準備好的礦泉水,鄂楠不由分說地將瓶口湊到她嘴邊。「來,喝口水可能會好一點。」

幹渴地喝著清涼的水,雖然被高溫的太陽和悶熱的空氣給燙溫了,卻也準確地沁涼了她的心。

他還是有些在乎她的吧?不然他不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如果這一切隻是為了報複。

「真是的,叫你不要來,你就偏要來!看吧,喘得跟狗一樣。」或許是氣惱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鄂楠的口吻不覺重了些。

惱火地瞪他一眼,她刻意放軟聲音。「喘就喘嘛,幹麼把人家跟狗歸成同一類?」

聽說,男人喜歡女人撒嬌,不是撒潑的那一種,而是軟軟的聲音、軟軟的聲調,加上軟軟的胴體……呃,不是啦,反正就是撒嬌嘛,聽說男人就愛這一套。

以前的她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撇開工作不談,她其實是個精明幹練的現代新女性,認為一切全該有自己的主張,女人不該依附男人而活。

但認識莫瑜之後,她的想法有些不同了。

他教她很多以往自己不曾察覺的訣竅,包括愛情的魔咒和撒嬌,據說是對付男人的利器,而目前她正在「自體實驗」。

不能或忘自己發下的誓言,她終有一天要鄂楠真心愛她!

「嗐喲!那是形容詞,形容詞好不好?」鄂楠煩躁地抹去鬢角的汗粒,反而不曉得該怎麼麵對如此萬千溫順的她。

這兩天她明顯改變許多,扣掉以前直來直往的爆烈性子不說,單就每幾個小時就問他一次那個愛不愛的問題就教他頭大了。

中國人嘛,表達感情的方式原本就不像西方民族那般開放,加上中國人傳統內斂的處理方式,他對她毫無預警就問上這麼一句的轉變,感到無所適從。

沒有男人會一天到晚把「愛」這個字掛在嘴邊的吧?!他又不是從事特種行業的男人,為了哄女人開心,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可是很害羞的!

「好嘛,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她嬌瞋,千嬌百媚地睞他一眼。

這一眼,讓鄂楠頭皮發麻、四肢無力,她該不會又──

「楠,你到底愛不愛我?」雙頰潮紅、眼流媚光,她沒讓他失望地開口問道。

賓果!

鄂楠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現在他知道了,而且還發現能夠預知未來,並不是件太令人值得驕傲的事。

「後~~你別再問了好不好?」他荒謬地想起很久以前的手機廣告,感覺自己如同廣告中的男人一般欲振乏力。

石嫫女微微低下頭,一副受傷的模樣。「我就知道你不愛我。」

這句話該怎麼反駁?

鄂楠翻了下白眼,找不出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自己的無力。「拜托,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她霍地抬起頭,麵露喜色。「那你的意思是愛我嘍?」

鄂楠的顴骨紅了,可他全數歸咎給熱力四射的太陽。「太陽好大,我們回去好不好?」

微挑秀眉,這男人轉移話題的能力真差!

「不要啦,我們才爬不到三分之一!」

雖然莫瑜教授她的課程包括柔順,可是再怎麼樣,每個人心裏都有些潛藏的拗性,她也不例外;她突然不是那麼願意再佯裝溫順下去,故意跟他唱反調。

「我怕你撐不到山頂。」即使他不介意背著她下山,可她也不需要如此折磨自己。

「可以,你不讓我試,怎麼知道我不行?」甩開他關心的大手,她兀自一人往前步行。

「嫫女!」在無法使她回心轉意的情況下,鄂楠還能說什麼呢?隻能摸摸鼻子,無奈且認命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