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打開牛郎店店門,詩虹雨怯怯地走了進去,順手將大門關上。

沒有人在的店裏,較營業時分更顯幽暗,雖然營業時也不見得明亮到哪裏去,但至少還有昏黃的燈光足以辨識。

“於濤?”她將易靖給的店門鑰匙小心收好,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試著在黑暗裏尋到他的身影。

沒有?服務匡裏到處都沒有他的身影,那吧台呢?會不會在吧台裏?

他們不是說他每天喝得爛醉嗎?.整間店裏酒最多的地方就是吧台,在那裏應該找得到他吧?.如果他們說的是實話.她想。

但結果卻讓她失望了,宋於濤也不在吧台裏。

難道被小歡的烏鴉嘴說對了,其實他又欺騙了她一次?而且他這次還更惡質地連他朋友一同拖下水,一次玩個過癮?

天!她怎能忍受?!

就在她幾乎被自已的想象所吞噬之際,陡地倉庫後麵的地方似乎傳來酒瓶碰撞的聲音上這讓她想起那裏麵有間自己交付出初夜的套房,臉頰迅速發燙。

都過了那麼久,她想起來還會害羞?真是夠了!

不過還好,還好她沒有因此而遺忘了那個房間.如果她猜得沒錯.應該可以在裏麵找到他。

扶著牆麵往裏走,沒多久便看到沒關緊的房門透出微弱的光線,她尋著光源找到房間的位置,輕緩地將門板推開。

滿地的酒瓶或站立或躺平,有的空了,有的還餘留一些酒漬.滿室酒氣衝天.她登時明白他的朋友並沒有騙人。

她輕喊,步入房間,就在她想到浴室看看他在不在裏麵時,腳尖卻勾到某個突起物,幾乎讓她失衡仆倒。

忙抵著床腳穩住身軀,定睛一瞧,她驚訝地以手搗住衝至嘴邊的驚呼.雙眼不敢置信地瞠至最大,

是……他嗎?

他怎會變成這樣”~

散亂的發,滿腮全是雜亂的胡渣,縐得像抹布的衣服,和臉上灰敗的神色……

他就這麼靜靜地睡趴在地板上,就像在公園或昏暗的巷弄裏隨處可見的流浪漢,看得她眼眶都紅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折磨自己?

是因為她嗎?

不,不可能是因為她的緣故!他不可能對一個對他而言隻有戲耍功能的女人用真感情!

如果他有心,他不會以耍弄她為樂,更不會粗暴地在車裏威迫她,逼迫她做那麼令人羞慚的丟臉事!

可是……為什麼?.到底他為了什麼……

細微的憲搴聲令宋於濤迷糊地睜開眼,疲累的眼似乎看見她的幻影,他不覺泛起一抹難看到不行的苦笑。

“我一定是醉胡塗了.你怎麼可能會在這裏?”囈語一般,他對著空氣裏、以為是她幻影的位置低喃。

詩虹雨隔著水霧望著他,那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嗬~~連你的幻影都要來嘲笑我嗎?”他苦笑,像個自言自語的傻瓜,想坐正,卻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詩虹雨搖頭,她從來不曾有過嘲笑他的想法和意思,相反的,她認為自己才是被他嘲弄的一方,一直都是。

即使誤以為她是幻影,宋於濤依舊貪婪、饑渴地緊盯著她目不轉睛,仿佛怕極了她的幻象會消失一般。

發顫的手抬了起來,卻在即將觸碰到她的臉頰前頹然放下。“為什麼……為什麼我忘不了你?你不該來的.即使是幻象都不該。”

不該再不斷加深他的思念,不該讓他再有一丁點重新擁有她的癡心妄念……

他不想耽溺在她柔美溫柔的容顏裏,他試著找回以往充滿魅力與自信的TAO,但是他卻無力由泥沼裏爬起,徹底挫敗在她的石榴裙下。

眼淚終究控製不住地滾出眼眶。

他的朋友又說對了,他是在乎她的吧?不然他不會忘不了她,更不會把自已搞成如此狼狽的模樣!

“天殺的!你別又哭了。”這話像在抱怨又似心疼.酒精麻痹了他的腦神經,讓他昏沉地徘徊在現實與夢境之間。

即使如此,他還是被她的淚燙傷了,痛苦的感覺自已將要淹死在她的淚海裏。

“該死!你非得每次看到我都哭嗎?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存心跟他唱反調似的,詩虹雨的淚越滾越多,顆顆沿著臉龐滑至下顎,再凝聚成滴滴水珠,一一掉落在她蜷跪在地板的裙麵上。

宋於濤放棄了,放棄阻止她的哭泣.因為那根本沒有意義,畢竟他對她半點影響力都沒有。

“愛哭就哭吧,你一個人哭個過癮,既然你這麼討厭我,我走就是了。”

以手肘支著地板,他逞強地撐起上身,陡地一雙柔軟溫柔的小手按壓住他的手臂,令他猛然一震!

這個觸感為何如此真實?真實得仿佛她真的在觸碰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