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競一個箭步上前,擒住她的藕臂,斬釘截鐵的低吼:“你非聽不可!”
樊禦妃咬著唇,發現自己竟然連聽他說話的勇氣也沒有。
“我不想聽。”她的口氣近乎央求。
“由不得你。”倪競牢牢的抓著她的手,力道隨著情緒起伏而加重。
他已耗費太多時間、精力在她身上,就連在工作時都會想著她——她的好、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真、她種種的一切。
這不是他要的!
他隻是入戲太深,一時無法抽離情人的角色。
這場戲該落幕了。
他要娶的,是美國排各前十名的富豪千金——他父親好友的掌上明珠。
然後縱橫商場、稱霸全世界,再搞垮他的親生父親——現今美國國務院官員、總統身旁的紅人!威爾尼克森。
他也是半年前才從過世母親的日記中,得知這項訊息。
他和倪謙,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他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才和親生父親見麵。
當“父親”確認彼此的血緣關係後,沒有兒子的他,高興的不得了。
而他在二十七歲時,終於知道他藍眼珠的由來。
隻是婚外情的醜聞,當然不可能曝光。為了補償他,威爾給了他一大筆錢、不動產與股票,甚至,還替他安排了一門好親事。
他接受了“父親”的好意,因那將成為他反擊的籌碼。
事實上,他在美國以“JamesNixon”之名做投資,收購了一家岌岌可危的集團,讓集團起死回生。
如今,“Victor”——勝利者集團,已躋身全球百大企業之列。
除了他最信任的幹部之外,鮮少人知道,他就是該集團總裁。
而到米蘭“拜托”安東尼奧·奧古斯都回心轉意之前,他便是以JamesNixon名義與他通電話。
安東尼奧二話不說,立即答應。
至於他和樊禦妃的戲碼,該結束了。
“你真的愛我嗎?”倪競逼近她的臉,別有用意的問:“還是隻把我當成顏子堯的替身?”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愛你。”
她毫不猶豫的態度,令倪競震撼,但他刻意忽略。
“但是,我、不、愛、你。”他一字字的告訴她。“甚至討厭你。”
看著她刷白的雪顏,他並末產生預料中的報複快感。
樊禦妃的腦袋一片空白,一陣暈眩。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隻是任我擺布、玩弄的棋子。”
倪競繼續說著殘酷的話,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利刀,狠狠剌入她的心髒。
她幾乎無法負荷。
樊禦妃驚慌得連淚都忘了流,她仿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震耳欲聾。
“為什麼?”
久久,她才哽咽的吐出這麼一句話,卻費了她好大的氣力。
“哼!”他撇唇譏笑道:“隻是要讓你嚐嚐被拒絕、被拋棄的滋味。”
他的解釋讓她更惶惑。
“我不懂……”
她的眼、她的鼻奸酸、奸酸,淚卻往肚子裏流。
“你不需要懂、我也不會告訴你。我要你一輩子都懷著疑問,並且永遠記住,這種被傷害的感覺。”
倪競的表情非常冶冽,藍眸一片冰漠、毫無溫度。
“我不會忘記……”還有你。
她默默在心裏補充。
“你可以走了。”他絕情的下達逐客令。
樊禦妃望進他冷酷的藍眸,看不見一絲情感與眷戀,令她連追問的勇氣都沒。隨後,隻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祝你幸福。”然後,翩然離去。
對她而言,這何嚐不是一種解脫,知道實情,對她不啻是更深的傷害。
自始至終,她都沒在他麵前落下一滴淚,並非不難過,而是她想在臨走前,再好好的看他一遍。
門關上、人也離開了,倪競的視線卻收不回來、雙腳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隻有她那句“祝你幸福”,不停地在他耳邊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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跺著虛浮的步伐走到停車場,樊禦妃好幾度都差點跌倒。
來到車子旁,她被眼前的景象駭住。
她心愛的跑車,被噴上五顏六色的彩漆,車窗、擋風玻璃被敲破,真皮座椅被割壞,輪胎分家……總之,無一幸免。
“怎麼回事……”她失神的喃喃自語,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良久,她才稍稍找回理智。
是誰在惡作劇?倪競?不會的,他雖然討厭她,但不至於會做這種無聊、幼稚的舉動。
隻是他的每句話,都比她的車被弄壞來得殘忍、來得教她心碎……
站在幾近全毀的愛車旁發愣,好半晌才到路邊攔計程車回家。
恍惚的她,沒注意到停車場一角,有人正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