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火野即將在桃山上過的第一個年。
一年中的最後一天似乎和從前也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被桑島師傅拜托在門上掛上了鬆竹做成的“門鬆”的話,火野或許知道今天才會意識到。而雜煮要準備的材料一個星期前,就在采購時囤積好堆放在了廚房裏。除了天氣越來越冷以外,和從前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連細雪都還沒有落下。
白霧從口中噴出,汗水打濕了鬢角。肌肉帶動筋骨,手腕青筋暴起。火野依然還在完成機械的揮刀動作——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就速度這個她的軟肋來說,一千五百下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在最近一次和獪嶽師兄的對練中,如果不是力氣大準頭好的話,她幾乎在五秒鍾內就會被獪嶽師兄解決掉。
相比除了壹之型外,雷之呼吸所有劍招都學得不錯的獪嶽師兄。隻有對速度要求沒那麼嚴格的伍之型學得不錯外,其餘都勉勉強強,甚至速度慢得桑島師傅直皺眉頭的自己,或許就是真正的毫無才能之人吧。
拒絕了桑島師傅提出的,在最後一天“大晦日”去山下的鎮子上逛逛的提議——獪嶽要去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跟著一起的,隨著相處的時間越長,火野和獪嶽的關係可以說是越來越差了,雖說從來也沒好過,但最近,借著切磋的名義來拿著木刀互砍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按部就班的守歲吃雜煮,吃蕎麥麵,收下桑島師傅給的年玉。在第二天並沒有去神社的策劃下,新年好像就平淡的這麼過完了。WwWx520xs.com
每一天都在重複鍛煉體魄,揮刀訓練,和獪嶽師兄對練這些內容。但除了力氣變得越來越大,感覺更敏銳這兩點外,其它方麵幾乎沒有任何的長進。就連桑島師傅,在有一次目擊到她在獪嶽拿桃子從後邊丟她,結果反而被她下意識一拳砸碎了獪嶽腳下的一塊半人高的石頭後,也不得不對她承認,以火野的天賦,學習炎之呼吸或許適合更好的選擇。
但人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救下了望月火野的人是桑島悟慈郎,那麼拜入雷之呼吸門下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況且火野也並不想離開桃山,她將這裏視為第二個家,她一點也不想因為這種原因離開這裏。
為了不讓桑島師傅說出【或許炎之呼吸更適合你,明天你就下山去吧】這種話,哪怕知道這種可能性並不高,但她還是繃緊了神經,勉強將全部的劍招都模仿了出來,速度要求不高的伍之型熱界雷甚至比獪嶽師兄學得還要好一些——雖然隻有招式而已,呼吸法啊,集中精神什麼的,她還不是很明白。
據桑島師傅說,說從沒有能同時學會兩種呼吸法的人。望月也不覺得自己這樣的人會是例外,她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會加快自己的速度,也許速度夠快,她就能領會所謂的呼吸法了?
要達成這個目標,除了比以前更刻苦的淬煉自己,持續不斷打磨身體,讓自己的力氣更大,感覺更敏銳,試圖突破自己的速度極限以外,火野那並不聰明的腦袋裏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這樣在旁人看來說不定會覺得是地獄一般的訓練持續了五個月以後,火野的改變是顯著的。
她心心念念的速度有沒有提高還不好說,但持續不斷地高強度鍛煉和桑島師傅毫不含糊的食物供給,讓火野再次往上竄了一竄,快要十二歲的少女的身姿開始變得柔軟,四肢修長、體態勻稱的背後,是沒有一天放下的鍛煉,手臂在握著打刀用力時,能看見隱約的結實肌肉和鼓起的青筋,桃山山頂被打斷的無數個木樁可以證明,那絕不是徒有其表而已。
但比起身體上的變化,更讓火野鼓舞的是,她開始理解桑島師傅口中那種玄妙的感覺了——集中精神,進行呼吸的感覺。
火野沒有上過私塾,名字和基本的識字也是來到桃山後桑島師傅教的,因此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那種感覺——就像是變得滾燙的血液在身體裏遊走一圈後回到了瘋狂跳動著的心髒裏,隨著平時再普通不過的呼吸,她像是本能般的舉起了手裏的打刀,人生中第一次成功的施展出了完整的雷之呼吸伍之型,而不僅僅隻是個花架子。
以火野為中心,正前方的木樁和腳下的草地變成了焦黑色,空氣中翻湧著難聞的燒焦味。
……接著火野就支撐不住的仰麵倒在了地上,原本那奇妙的呼吸也變得紊亂起來。
像是一口氣扛著十袋米繞著桃山跑了五圈,身體異常的疲憊,就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看樣子要在這裏躺上一會了。
但總算……
火野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快活的笑容。
……總算可以繼續留在桃山上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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