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炫初聽著聽著,卻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臭小子!笑什麽?牙齒白啊!」周弱水白了他一眼。
「我牙齒不白,你口水倒是滿多的。」緒炫初小小聲地說,卻剛好讓周弱水聽得明白。
「你敢說我是長舌婦?」周弱水瞪圓了眼睛。
「我沒說,那是你自己說的。」褚炫初說話的聲音仍是小小的,卻足夠讓周弱水字字句句聽得一清二楚。
「臭小子,我太久沒開扁,你就不知道怕我了?」周弱水卷起袖子,就要「動手」。
「笑話!我什麽時候怕過你這隻母老虎了?」褚炫初也不甘示弱,反唇相稽。
「說著、說著,怎麽就認真起來了?」丁叮叮莞爾一笑,拉下周弱水的手,提議道:「天那麽藍,陽光也暖和,風吹在身上更是舒服得很,我們到甲板上曬曬太陽好不好?」
「不好!」周弱水和褚炫初異口同聲。
「為、為什麽?」丁叮叮微愣,沒想到這兩個死對頭也有意見一致的時候?
「現在外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家瘋了似地在找昨晚Party上出現的『灰姑娘』;跟你在一起,我兩隻腳還沒踏出房門,大概就要被那群發情的『公狗』踩成肉泥了。」周弱水忽然有點後悔昨晚沒提醒她一句,害得自己現在關在房裏跟坐牢沒兩樣。
丁叮叮臉一紅,囁嚅道:「對、對不起……」
「她是自作自受,有什麽好對不起的?」褚炫初瞥了周弱水一眼,幸災樂禍地說。
「臭小子,你欠揍是不是?」周弱水實在很想扁這個「娘娘腔」。
「我、我可以化妝啊!我再去把帽子戴起來,臉上多畫點雀斑,這樣不就沒問題了……」丁叮叮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小小聲地提議。
「別傻了,好不好?你以為別人沒想到嗎?現在隻要有生麵孔一出現,那群『公狗』就」上下下死盯著不放,你變裝技術那麽爛,出門穩死的。」周弱水沒好氣地說。
丁叮叮無言以對,也跟著沮喪起來了。
敲門聲忽然響起,三人都嚇了一跳。
「叮叮!你還不快躲起來?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在這裏,我們可就隻能躲到海龍宮了……」周弱水話還沒說完,門開處,韓千尋已經走了進來。
「總裁?」褚炫初一見到韓千尋,忙起身問好。「你怎麽親自過來了?有事叫我一聲就成了……」
「你是我手下愛將,明天又是新歌發表會,我當然得過來關心一下了。」韓千尋口中說話,眼睛卻是直盯著丁叮叮,眨也不眨一下。
「喂!你是斜視啊?死盯著叮叮幹麽!」周弱水擋在丁叮叮前頭,氣勢虎虎地說。
韓千尋微窘,咳了一聲,勉強移開視線。「韓千尋,這艘船的主人,還沒請教……」
「咦?你不是那個三更半夜不睡覺,拉小提琴嚇人的冒失鬼嗎?原來你就是韓千尋啊!」周弱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琴藝那麽差,我還以為有人在殺雞呢!」
「我的琴藝是差了點,不過,還是有人懂得欣賞。」韓千尋目光又飄到丁叮叮身上,臉上似笑非笑。
「笑話!有哪個白癡會聽那種東西……」
「水水……」丁叮叮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幹麽?」周弱水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那個白癡是我……」
「你、你說什麽?」周弱水張大了眼睛。
丁叮叮臉更紅了,說話的聲音也更小聲了。「他、他就是在淡水捷運站拉小提琴的那個人;我剛剛才想起來的……」
「你終於想起我們第一次邂逅是在哪裏了?」韓千尋大喜,眼睛都亮了起來。
「邂逅?你少唬爛了,好不好!」周弱水瞪了他一眼,回頭對叮叮說教。「你別那麽老實,好不好?想起來就想起來,沒必要急著跳出來承認自己是白癡吧?」
丁叮叮靦腆一笑,默不作聲。
陳麗貞跟著走進來,見褚炫初被晾在一邊,苦笑道:「老板,閑話似乎扯遠了,褚先生的事……」
「對了,你不提我差點忘了。」韓千尋回過神來,又咳了一聲,對著褚炫初說:「你明天就要正式亮相了,這次的新歌發表會不隻關係你的前途,更關係著我未來進軍娛樂圈的布局,說得上任重而道遠。你明白嗎?」
「明、明白。」褚炫初低下頭來,小小聲的說道。☆「我不該鬧出那麽大的風波,讓大家為我收拾殘局……」
「我今天來,不是要跟你追究這些。」韓千尋搖了搖頭,緩緩地說。「應對進退,你還不夠成熟,我希望你能惡補一下,免得明天麵對媒體失了禮數。」
「惡補?」褚炫初愣了一下,這一年來在公司的安排下,他上遍了各種課程,吃盡了許多苦頭,還要「惡補」什麽?
韓千尋看了陳麗貞一眼,臉上露出溫暖關切的笑容。「陳小姐是我秘書,見識過許多大場麵,今天你就跟著她學習曆練吧!」
釜底抽薪,把我也拉上了?陳麗貞苦笑,接著韓千尋的話說:「韓先生對你的期望很深,總想讓你明天能表現出最好的一麵,希望你能明白韓先生的苦心……」
「當然,我當然明白。」褚炫初熱淚盈眶,感動萬分地說。「我明天絕對不會讓韓先生失望。」
「很好,你可以跟陳小姐出去了。」韓千尋點了點頭,眼中掠過一絲喜色。
「出去?」褚炫初愣了愣。
「是啊!不出去,別人怎麽談情說愛呢!」陳麗貞咕噥一聲,拉了褚炫初就走;經過韓千尋身邊時,還不忘低聲說:「去了一個電燈泡,還有一個電燈泡,老板你就自求多福吧!」
韓千尋還沒反應過來,周弱水的聲音已經響起。「事情辦完了,你也好請便了吧?」
韓千尋看著眼前的周弱水,腦際浮起一個大燈泡的畫麵;他苦著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閑來無事,大家聊聊天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