覲見在中午時結束,慕容海本想留慕容灃吃了午飯,但慕容灃一想到皇家用餐的種種禮儀,就不由得頭大,趕緊編了個理由,溜出了皇宮,讓陶讓趕緊駕車回府。
餘下的日子裏,裴城裏達官顯貴的小姐們依舊瘋狂,甚至已經騷擾慕容灃的府邸的傾向。於是在宴會開始的前兩日夜裏,慕容灃讓陶讓駕車,兩人一同跑到淚湖躲清閑去了。
剛一出城,慕容灃就掀開馬車上的帷幔,坐到了陶讓身邊。
早春時節的夜晚,山裏的空氣帶著一種特殊的清冷,慕容灃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又緩緩的呼了出來。“這是自由的空氣!”說完這句話,慕容灃和陶讓不由得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馬車越行越遠,漸漸的把裴城拋在了身後。
“我們這樣跑出來,真的沒問題麼?”陶讓一邊操控著馬車,一邊問道。
“在瘋狂的裴城裏,我們都會瘋掉的。”
陶讓不再問話,他有點兒想回頭看看那個狂熱的裴城,在夜裏是否依舊狂熱。
到達淚湖的時候,一輪新月正掛在中天上,一陣風吹過,湖中的月亮被水波揉成一縷又一縷的銀光。
“好久沒在這個時候,來這兒了啊。”看著天上與湖中的月亮,慕容灃微笑著說道。
“是啊,誰會想到,現在,使整個裴城陷入瘋狂的慕容灃,會在這裏,看著月光,獨享清閑。”
“你可別亂說,這些的始作俑者可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慕容灃看著陶讓,眼睛裏透出無盡的無奈。
“這次的動靜這麼大,恐怕不得不在這些大戶人家的小姐裏,選出一個正妃來了。”良久,慕容灃冒出這麼一句話。
“這些達官顯貴、皇親國戚、富商大賈的女兒,我哪個沒有見過。真不知道海哥和母後是怎麼想的,非要搞這麼一出大戲,還要我來演這個主角。不對,這不是戲,真是一出真正的假戲真做。唉……”
陶讓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不合時宜的,他默默的從馬車裏拿出兩壇酒,扔給慕容灃一壇,拍開自己手上這壇酒的封泥,滿飲了一大口。
“來,喝酒。”
酒至半酣,慕容灃與陶讓的身邊已經散落五六個空酒壇。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用這樣的方式迎娶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女人,關鍵是,我可能還不愛她。”
“我也沒想到,你用了這麼久還沒找到你生命力最重要的女人。你還找得到麼?”
“我希望能吧。”
那一夜,慕容灃與陶讓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直到他們自己都不記得說過什麼,直到他們再也不說一句話,抱著手裏的酒壇子,沉沉睡去。
直到一種難以忍受的疼痛從慕容灃的肚子上傳來。
“啊,好疼……”慕容灃掙紮的睜開眼睛,陽光有些刺眼,閃得他睜不開眼睛,但隱隱約約的他好像能看見一雙姑娘的腳,穿著紅色的鞋子,站在自己身邊。
“小姐,他好像醒了。喂!醒了就快走,我們小姐要在這兒賞湖!”
小姐?慕容灃揉了揉眼睛,但強烈的光線依然刺激著他的雙眼。
“算了,就算醒了,這湖光山色也讓這兩個酒鬼糟踐了,走吧。”
紅色鞋子的主人似乎隻是個小丫鬟,一聽這話,隨即蹦蹦跳跳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