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
“且慢,本君還未來,少帝怎麼也不等等本君共享仙舞之樂啊。”
大殿之上,低沉的聲音與遠處一道悠揚隨意的聲音重合,眾人定睛望去,很快眼觀鼻不關心地各自垂下臉,假裝不知道裏麵的暗流湧動。
今日少帝生辰,宴請四方,但也有人不屑一顧,便是那重河族長老玉容君和曦遊族族長朝祐。
這兩族比起後來新秀的洛水仙族,多了幾分資曆,畢竟,在洛水仙族沒有崛起之前,眾仙都更寄希望於這兩族,隻是不知為何,神魔大戰後,在競選仙族先驅的時候,這兩族都沒有前來,好像有著相互的默契,默認洛水仙族為先驅。
雖說是肯定了洛水仙族,但這兩人似乎對少帝洛長羽也沒有多少尊敬,其中也包含了幾分天生的傲氣。
玉容君,被稱為玉麵郎君,麵似桃花,笑含春風,是個招女子喜愛的,平素也慣會與女子往來,風流韻事不足道來
但若是說他一無是處便大錯特錯了,作為重河族的長老,他的仙力與大族族長不相上下,也是神魔一戰中和朝祐一同險勝的仙者。
而朝祐,作為曦遊族族長,本身就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在族中內亂之時,以一己之力擊碎陰謀,撐起一族,被人稱為嗜血的瘋子,除卻這個,相貌也是過人,劍眉星目,前些年也惹得不少人春心萌動,自從他將幾個對他有意思的女子剝皮丟進海裏喂魚之後,便讓人避之不及了。
這兩個人都是神魔大戰中幸存的人,也是他們那一輩的佼佼者,最令有意思的是,他們都去過神山,見過洛長今,並且做了她的弟子。
神山有神女,得神女教誨可仙力突飛猛進,勝過自己修煉百倍。
這是那些年那一代人的共識,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被人仰望的神女,被人稱為虛空之下已無敵手的女子,也不過是和他們一樣的年歲,同樣的一千歲。
虛空,所有人都存活在虛空之下,虛空之下已無敵手,卻是用來形容洛長今的。
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實力,甚至也很少有人見過她,因為上神山本身就是強者的道路,大部分仙者都隻能徒等在山下,借著神山的日月星辰修煉,日複一日地等待著神女的目光。
而玉容君和朝祐,卻是真真正正上過神山的人,自神魔大戰之後,神山一夜隻見星辰隕落,萬象皆變,百花凋零,飛雪彌漫,仙氣散去,已經很少有人上過神山了,因為神女已經不在了。
眾仙看見這兩個人同時到來,一時間凜起神色,如臨大敵一般,高台之上的少帝洛長羽臉色淡淡,倒也看不出被挑釁的惱怒,“二位既來了,便坐吧。”
聽見這話,玉容君挑了挑眉坐下,衝著那為他引座位的仙侍暗送秋波,仙侍臉上一紅,忙害羞地逃了。
朝祐則是冷冷地掃了一眼要為他引座位的仙侍,隻見仙侍麵色蒼白似乎被嚇得不輕,隻能呆愣地看著他坐下。
一直看著這好戲的邀月吞了吞口水,挑了一個晶瑩剔透的葡萄吞了下去,一邊吃著一邊欣賞接下來的歌舞。
見少帝沒有惱怒,星辰公主作為被打斷的人更是沒有資格生氣,她優雅一笑地向兩人行禮,而後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隻見原本緊張的氣氛一下散開,眾仙家忙著推杯換盞,玉容君也無愧於他的名聲,瀟灑肆意妄為,對於巴結他的仙家既不認同也不否定,隻是一邊笑著喝酒,一邊衝離自己不遠的朝祐說話。
他努了努下巴朝著那人道,“這幾萬年你都是這麼沒勁,說是來賞歌舞,到了地方卻又端著,何其無趣。”
“幹你何事。”
朝祐看也不看他,隻是手上攥著自己的酒杯,似乎在洞察酒杯內裏的清濁,而後飲下。
“嘖嘖嘖,好歹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在如今的仙界首屈一指的老油條,你竟然如此過河拆橋,真是枉費了我當年在神山……”
還未等他說完,便見朝祐忽地變了臉色,琉璃盞很快被摔在案桌上,濺起一片酒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不說了?”
看他這情形,玉容君哪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忙收住了嘴,“得,知道你不願意提。”
說起來他也覺得朝祐太過強,都過了那麼久,那人都已經死了,還不允許人提起她。
二人說話間的舉動也被很多人看在眼裏,少帝微微斂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其他仙族見狀也是打嗬嗬,宴會之上九天仙女飛至懸空,一襲白紗遮麵,動作整齊劃一,眉目含情,歌舞升平,星辰公主在仙女們聚集在一起時飛至高空,柳腰微彎,容色傾城,舞到極致時,風忽然激起女子麵紗,欲遮未遮,更顯姿容絕世。
“星辰祝少帝盡世喜樂,四海升平,八荒歸心。”
星辰公主微笑道,一舉一動皆是女兒家的風情。
“賞。”
就這樣?
少帝麵色淡然,星辰見狀,雖有不甘,但還是退下了,沒關係,慢慢來,這世上,隻有他們是一體的。
就這樣?邀月也跟著遺憾了一下,還以為能趕上一次喝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