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易風本想出言安慰,聽完卻是一陣無言。心道:“我最近怎麼老遇到倒黴蛋,這不明顯被皇帝老兒擺了一道還不能明言,有苦說不出。”
郭子儀接著言道:“李林甫最是忌才妒能,害怕吾等在邊關建立功業,出將入相,妨他的相位。漢人將領皆被排擠,唯有那出身化外之地,蠻夷之人讓他青睞有加。想那安祿山,安思順之輩,哥舒翰,高仙芝之流,備受重用。想我這等華夏貴胄,卻隻能任人驅馳。”
劉易風笑言道:“如此,玄宗皇帝才投鼠忌器,不敢動他李林甫,甚至更懼他三分。”
“此言倒是無差,李林甫此人城府極深,手段毒辣。天下宵小震服,不敢稍動。可歎可笑啊!天下安危係於此等奸佞之手。一旦朝堂有變,那便是天傾地覆,連天大戰。胡人兵發燕冀,吐蕃起於隴右,阿史那禍亂掖庭。恐怕皇子皇孫亦要葬身荒野,連當今聖上也難以身安啊!每每想起此事,吾皆痛心疾首,難以慰懷。隻可惜,聖上已入轂中,天下大勢已然崩潰,不可救矣。”郭子儀淌淚言道,傷心異常。
劉易風受他感染不由得悲歎道:“想他李唐,最是法紀散亂,不講倫常。與那胡人倒也相稱,隻是我諸夏後裔頗受苦楚,大勢如此,無可奈何。”
郭子儀淚盡激烈言道:“七尺之軀,效命軍中,當擊楫中流,挽天下於狂瀾,解萬民之倒懸,誓殺逆賊,平定天下。”
“真豪傑,真英雄,劉某佩服的緊。”劉易風擊掌讚道。“郭英雄你身負重傷,且在此慢慢調養。我命人在此服侍,待得傷體大愈,你再行打算。”
“萬萬不可,恩公。我自能理會一切,日後子儀能報答一二,便能心安。”郭子儀急忙推辭道。
劉易風嗬嗬笑道:“大行不拘小節,大義不拘常理。如今天下安危已在旦夕,你若如此拘禮,怎能討平賊逆,安定天下。這樣,我且將核桃留在這裏,她自幼習武,也算江湖中一流好手,以後便跟在你的身側照料一二。吾等亦有要事,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言畢拱手行禮而去。
郭子儀怔然無語,望著劉易風的背影默默思慮。
“老爺,此地一別,山高水長也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核桃給你磕頭了。”核桃跪在劉易風麵前泣不成聲,垂頭叩首。她自小伴隨劉怡珠一起長大,早已將劉家諸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如今就此分別,恐怕此生再難相見,悲切痛哭,情真意切。
劉易風輕輕拍了拍桌子,笑言道:“核桃啊!不要悲傷,老爺這是送你一場大大的富貴。郭子儀此人寬厚仁和,雄才大略,將來必有一番大作為。這一路上,你好生照料他。若有幸相伴身側,將來你也必定榮耀加身,封個誥命夫人什麼的也未嚐不能。”
“老爺,你的大恩大德,核桃一定謹記在心,不敢稍忘。”核桃拭淚而起,看向劉怡珠,無語凝噎。
劉怡珠淚眼婆娑,不忍相視,走到近前抱住核桃,兩人哭成一團。
“核桃,這個金釵是……我從小帶大的,如今送給你,陪你到……天涯海角,千萬不要忘記我啊!”劉怡珠泣不成聲。
“小姐,核桃沒有什麼值得送給你的,這裏有一方核桃自己繡的手帕。小姐你收好,想核桃的時候,就看看它。”核桃嗚咽著說道。
眾人道別過後,劉易風帶著女兒和唐廉直奔長安城,一路無話皆沉默趕路,不一時便行長安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