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意思是,你那位朋友的確是從事插畫之類的工作?”
“是啊。”
“那麼,我想,我朋友應該認識你朋友才是。不知你那位朋友是?”
“喔,她叫杜拾羽,一個很有趣的小朋友。”他不覺有異,直接出賣了杜拾羽。
“嗯,看來我回頭得問問我那位朋友,是不是認識一位叫杜拾羽的女孩。”杜拾羽,嗯,他記下了。“對了,我們說了這麼久,我想,我應該去見見能讓你那位朋友如此讚歎的主人翁。”
“嗬嗬,這當然。”李慶豐笑著說:“袁總裁,請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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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陸立人的杜拾羽,在克服了初見麵的不適後,便回複常態,開始和他哈啦了起來。
畢竟她這人與羞怯、靦腆這兩個形容詞是沒啥緣分的。真要她一直保持那種含羞欲語的高難度狀態,根本就是不可能任務。
也就是,在五分鍾不到的時間內,她和原本隻是處於偶像地位的陸立人,很輕易地成了近似哥兒們感情的朋友——就她自己的直覺來說,她認為兩人目前的融洽狀態,就叫哥兒們的情誼。畢竟,她的男性友人,全都是哥兒們,沒有一個是例外。
“小立,來,這個請你吃。”反正也都聊開了,她索性坐在折疊凳上與他分享她帶在身邊的巧克力。
“你喜歡吃巧克力?”陸立人沒拒絕她的好意,接受了她的巧克力。
“嗯。”她塞了顆糖進了嘴裏後,等它呈現半融化狀態後才開口答道:“還好,不是很喜歡,不過它算是種萬用糧食。”
“萬用糧食?”
“對啊,有時我工作忙,懶得買飯吃,又真的餓到不行時,就塞顆巧克力,立即可以補充體力、提高身體裏的血糖。”她對巧克力並沒有特別的偏好。
“你工作一直這麼忙嗎?”陸立人關心地看著她嬌小的身軀。
“沒有啊,一個月總有一兩次吧。”她聳聳肩,又吃了顆糖。“而且,在每個月的特定時候,更是少不了它。”
“什麼時候?”他好奇地問。
“生理期啊。”麵對這種算是女性間十分私密的話題,由她說來很是坦然,壓根不覺得在男人麵前討論這事有什麼不對勁。
她的自在感染了陸立人,雖然他心中有些小小的詫異,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為什麼?”
“我也不曉得,有時候生理期剛來的第一天肚子會痛,渾身不舒服。”她開始解釋,“不過這時候吃幾顆巧克力,再喝幾杯熱開水,就會好很多。”
“真的這麼有效?”
“我也不曉得啊,對我來說是真的有效,可是又有朋友對我說這隻是我的心理作用……”她吃下第三顆巧克力,“反正我吃完它不痛就好了,管它是真的有用,還是隻是心理作用。”
陸立人深邃的雙眸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直盯著她的人不放,然後誠摯地說:
“你好有趣,我長這麼大,還沒遇過像你這樣的女人。”
他的話,讓她眉毛皺了起來,嘴唇不自在地撇了撇。
有趣?嗯……是有不少人這麼說過她啦,可是她不認為自己和他說了什麼有趣的事啊?她不過是說,巧克力是種萬用糧食而已啊。
怎麼這樣他就認為她是個有趣的人呢?還是她天賦異稟,隨便說說,就會有人認為很有趣呢?
“嗯!”經過一番快速,而且……嗯,勉強算得上嚴謹的思考後,她說:“這可能是因為你以前遇到過的女人不夠多。”她對他安慰地笑了笑。“不過沒關係,很快的這個現況即將改變了。”
陸立人對她的話頗不以為然,他自認自己認識的女人夠多了,也許比她所認識的人的總和還多,但是他沒點破她的話,讓她繼續說下去。
“你想想,等到你拍的這廣告開始在電視上播出,你的長相、身材、聲音便會開始密集地在大眾媒體上出現,到時全台灣——不,全亞洲,甚至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搶著要認識你,到時你還怕認識的女人會少嗎?”
“我不是……”
“沒錯,到時你一定會認識很多很多很多……”她開始替他編織起未來的榮景:“為了要達到這個目標,所以你一定要更努力、更勤奮地工作——咱們的古聖先哲孟子不也說過了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她又開始背起她唯一背得齊的文章。
“所以,加油,立人!明天是屬於努力工作的人的!”這也是她唯一的結論。
“哦?是嗎?”另一個聲音加入了他們的談話。“能否麻煩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孟子說的這段話,會等於明天是屬於努力工作的人?”
聽到這問題,她的眉頭簡直要打結了!哇咧,又要她解釋?她說這話,曾經、唯一要求她解釋過的人隻有一個,而這個人恰巧已經不會再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了……現在居然又冒出第二個?
她用力地吸了口氣,回過身麵對那個對她提出這問題的男人。
“這個呢,意思就是說——”幸好,上回被人給考過之後,她已經查過正確的解答了,這回肯定不會再出糗。“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她很得意地將那一長串的話,以最簡短的句子給回了出來。
“嗯,不錯,有進步,你已經將那幾句話的真正意思給說了出來。”
站在眼前的男人,不知怎的讓杜拾羽覺得有些眼熟。
“不過,你還是沒告訴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和明天是屬於努力工作的人有什麼關係?”
哇咧……杜拾羽在心中拚命地罵起一些OOXX的話,但礙於這是公共場所,眼前不但有陸立人,還有她的丫姐,她隻好勉強地笑了笑,再很勉強地說:
“擁有明天的人,當然就是成功的人;是成功的人,當然也就是人上人啦。”管它對不對,回了再說。再者,她這麼回,相信也沒人敢說她不對。
語畢,她得意地看著那個竟敢給她出難題的家夥,看他打算怎麼說。
可不看還好,這麼一看,竟覺得他眼熟的很。
耶?眼熟?不對啊,她很少對沒見過的男人覺得眼熟的啊——當然啦,那些常出現在各類廣告及服裝雜誌上的英俊男模特兒例外。
“很好,過了兩年,你終於找出關聯處了,Minimum。”男人的笑,隱著點不懷好意。
一聽到Minimum這個暌違快兩個月的ICQ代稱,杜拾羽臉色大變。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是Minimum?”
“我怎麼會知道?”他對自己笑了笑,“我想,這是老天爺的旨意吧。”
“啊——”聽到他這麼說,她尖叫一聲,打算落跑。
可沒想到對方硬是快她一步——
“Minimum,我說過的,總有一天,我要狠狠地扁你一頓。”說完這句話,便拎著杜拾羽往外走。
沒想到,從剛才便被兩人給冷落的陸立人立即擋在他身前:
“放開拾羽!”他的表情顯示,不惜與之展開肉搏戰。
“走開,這不關你的事!”男人冷冷地撂下這句話。
“你不顧拾羽的意願拉著她走,這是犯罪行為!”
雖然眼前這男人有股讓人不得不服從他的氣勢,但是他休想在他陸立人麵前帶走她。
“立人!”此刻陸立人的經紀人的聲音簡直是尖叫了。“不可以對袁先生沒禮貌!”她死命地拉開準備衝上前幹架的陸立人。“他是太宇集團的總裁!”
“什麼?”聽到經紀人這麼說,他愣住了。眼前這個霸氣十足的男人竟然是太宇集團的總裁袁震?
就在這時候,袁震拉著仍舊死命掙紮的杜拾羽離開攝影棚。
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李慶豐見著這陣仗,訝異道:
“難不成太宇集團的總裁也是丫妹的網友?”想到兩人的談話,的確有這個可能。“天啊,丫妹你也太厲害了吧!什麼人不好惹,去惹到他?”
瞧這陣仗,他看杜拾羽也隻能自求多福了。
唉,他隻能說,夜路走多了也是會碰到鬼的。
瞧,他的丫妹不就是最佳血淋淋的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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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運當頭!
她杜拾羽絕絕對對是惡運當頭!
要不然,怎麼不過是在攝影棚裏看陸立人拍廣告而已,就會遇上網路仇家呢?
“嗯,這個……同胞……有話好說嘛,咱們都是文明人,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