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老奶奶,您可記得那房親戚喚何姓名?家住何方?”一得知血泊的消息,武探春再也無法壓抑滿心的歡喜,緊握賈老夫人一雙布滿皺紋的手,焦急地逼問著。

“咦?你這丫頭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那麼奇怪?

不過是件巧合之事,瞧你問得好像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似的,真是怪異喲廣賈老夫人人雖老,可腦子可不胡塗,她一看武探春今日這反常的舉止,心裏已對她起了幾分懷疑。

“這……”武探春心裏掙紮著,不知是否該對老奶奶吐露實情,可想到自己對諸葛遠樵的承諾,她於是把心一橫,咬牙謊稱道:“其實我是滿心不甘,想到自己絞盡腦汁所做出來的東西,竟然和人相似,我說什麼也得見它一見,看看它的模樣。”

“你啊!”這丫頭就是不肯服輸,凡事總要跟人爭個長短,這樣的性子她實在不知該說好或是不好。

“唉,算了!既然你不甘心,奶奶告訴你便是。那房親戚跟我們同姓,家就住在金陵城的北麵,你若想拜訪他們,見識那樣東西,隻要打著奶奶的名號,我想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才是。”

聽了賈老夫人的話之後,武探春心裏更感愧疚,隻因她撒謊騙了這對自己好到不能再好的老人,這讓她不禁因心情沉重而淚潸潸,“奶奶,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發誓,等所有事情解決後,她一定會到老奶奶麵前負荊請罪,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她老人家稟告清楚。

“傻丫頭,你到底在道歉個什麼勁?不過是個巧合,做了相似的東西給我,奶奶怎會為了這種小事跟你這傻丫頭計較,最重要的是你那顆誠摯的心,懂了吧?”

賈老夫人不懂武探春心裏的愧疚因何而來,徑自把她當成是禮物與人相同的因素。

“懂了,懂了。”對老奶奶的誤解,武探春真有股想對她解釋清楚的衝動;若不是答應諸葛遠樵在先,現在她肯定不顧一切地說出口。“好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該是用膳的時候,探春就不打擾老奶奶了,改日有機會,我定然再來造訪,到時保證會再送您一份特大號的禮,當作這次的補償。”補償對她的欺騙隱瞞。

“特大號的禮?”老人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反問,“是你這丫頭心儀的男人嗎?”

“男人?!”天啊、地啊,饒了她吧!“奶奶,這輩子您若想著探春嫁出去,保證無望;我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試問當今世上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的我,對吧?”

“嗬嗬,這很難說幄!”探春”丫頭不隻人長得美,心性又聰明,這樣裏外皆備的好姑娘,也隻有真正具慧眼的好男人才有娶她的福氣。

前陣子她還聽寶玉提起一個叫諸葛什麼的,對他們家探春表現得很心儀的模樣,想來應是有心才是。

對這種事,她老人家雖不打算出麵幹涉,卻也樂觀其成、隻要這對小兒女互相情投意合,那……嗬嗬,賈府可又能熱鬧好幾天了呢!

不知老奶奶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的武探春,一看她臉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禁頭皮發麻、全身發冷,趕緊開口說了聲再會,便腳底抹油,溜得比什麼都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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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同樣的黑衣人再次出現在賈府的大觀園中。

但瞧他行蹤詭異、躡手躡腳,邊走還邊小心注意四周景況,確定沒人發現他的行跡,才轉身對一扇熟悉的門板輕叩幾聲。

正在房內秉燭夜讀的諸葛遠樵,一聽這敲門聲,以為是好友賈寶玉夜訪而來,不疑有他直接把門打開往外一看,卻見門外之人一身是黑,與他之前夜探賈府的裝扮很是相同,這分明是針對他而來嘛!

“你是誰?為何做這樣裝扮?”這可是他的正字標記,豈容他人模仿!

“噓!小聲點。”天啊!他是惟恐天下不亂嗎?

喊這麼大聲,也不怕被人聽見。“武探春,知道了吧?趕快讓我進去。”

話落,她也不管他肯或不肯,直接伸手一推,大方地踏了進去,跟著才解開覆在自己臉上的黑布,以一張美麗絕倫的容顏麵對他。

“這麼晚了,你竟然隻身跑到一個大男人房裏,難道不怕被人發現,壞作名節?”這女人的膽子實在大得過分,總喜歡做些驚人之舉,惹人替她憂心,真是個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哼!”女子名節在武探春眼中形同無物,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一生隻求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哪怕人怎麼去說。“我已經有血珀的消息了,你聽是不聽?”這才是她今晚來此的目的,其餘的她懶得浪費唇舌。

一聽血珀二字,諸葛遠樵再也無心於其他,一個跨步焦急地鉗緊她細弱的雙肩逼問:“趕快說,血珀現今流落何方?被何人所收藏?”

“放手!你掐痛我了啦!”這男人的手勁實在大得嚇人,別看他隻是輕輕掐住她的雙肩不放,那勁道可足以掐紅她細嫩的雪膚;不用脫衣細瞧,武探春也能知道自己的雙肩鐵定瘀青了啦!

“喔,對不住,在下隻是心急了點,所以才會……”一聽她呼疼,諸葛遠樵滿臉愧疚地趕緊放開她,更焦急地開口道:“來!我瞧瞧,是否有傷到你?”

瞧?“嗬嗬!敢問這位君子,你要怎麼瞧?難道要小女子當著你的麵褪衣讓你看個清楚不成?”廢話一堆,根本於事無補。

“這……”失當的言詞,再次逼紅諸葛遠樵一張俊臉,“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個是故意的,望姑娘能原諒在下的失言與方才的粗魯行徑。”

“哈哈哈!”看他一張俊臉紅得可比天上晚霞,武探春忍不住哈哈大笑,不但笑得誇張,還笑彎了腰,捧著肚子笑出兩泡淚。

看這女人笑得如此放肆,諸葛遠樵一時惱羞成怒,幹脆橫眼怒瞪,直逼她住了口,他才沒好氣地導回正題:“現在姑娘總可以把話說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