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天啊!她開始有一種不妙的想法,會不會等一下睜開眼居然不是在月華山的絕頂?照她看來,這不是不可能的。“你快點,我快撐不住了。”原來這就是男人的重量,男人的氣息……一旦閉上眼,她竟能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那是不同於自己,是明顯的跳動;他的呼吸與自己共鳴,兩人的體溫交融,除了夫妻,還有誰能這麼親密地接觸?想到此,她不禁麵紅耳赤,正想睜開眼再度催促白猴快點時,眼前的景象在瞬間迷惑了她的眼。
那是人間仙境,言語無法形容的白色天地,站在這裏,很容易使人產生一種世界皆為我所有的錯覺,李鏡總算有點明白為什麼那雙灰眸看起來總是目空一切了。傾盡所有法力的白猴奄奄一息地要她拿出卜鏡,說也奇怪,才剛按照它的指示將鏡麵朝向月光,卜鏡就自己脫手而出,成了負載他們的一座鏡麵平台。
“這……”她驚惶的看向白猴卻看見它正襟危坐,逕自閉目調氣去了。
這下好了,四周靜得仿佛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也就是在種時候,她才有機會仔細端詳他的臉。孤傲的白眉,自負的鼻染,深具個性的薄唇,還有這一頭引人側目的白發,不可諱言,他真的很吸引人。而如果卜鏡的預測為真,是否這絕頂將是她最終的歸處呢?
不不不!不能是這樣,一旦開始相信,自己就會應了卜鏡的預測,唯有意念堅定才有跟蔚雲在一起的可能。好溫暖的感覺啊!奇怪這絕頂該是酷寒無比的,怎麼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反而有股熱流自底下源源不絕傳來呢?定是這麵鏡子,看來,它的確人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功用,但絕不包含占卜預測,不能包含占卜預測啊……她逐漸合上沉重的眼皮,再度做著奇怪的夢。
這次是完整的。
夢裏,有一道尊貴氣派的大門開啟,富麗堂皇的樓閣矗立在五色雲彩中,秀麗的仙女盛裝穿梭,她李鏡立刻認出了那是西王母的宴會。宴會中一黑一白對坐,十分引人注目,那是日華神與月華神,坐在月華神身邊,已有三分酒意,正高談闊論的是八仙之一的李鐵拐。
啊!她看見了自己,盈盈帶笑地凝睇眼前俊邪卻顯然在言語上過分誇大的男子,那正是月華神;他在費盡心思卻仍然無法帶走自己手中的卜鏡之後,斷然離去,卻也不小心帶走了她的心。悵然之餘,她讓卜鏡為自己預測,結果是憂喜參半,在與月華神長相廝守之前,她必須先受九世輪回之苦,為了逃避這個懲罰,她毅然決然奔向月華山……
他為什麼表現得如此無情?難道他看不出自己已被他的言語刺得渾身是傷?怎能如此對她?怎能……在一陣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窒息之後,她猛然驚醒,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是夢。可怎麼如此真實?
咦?這不同於自己呼吸的氣息又是從何而來,一抬眼,正好對上一雙帶笑凝視她的灰眸。她如坐針氈,幾乎是直接跳離了那座鏡台。
這次她不敢指著他的鼻子大聲斥責了,因為是自己心甘情願來到這裏,也是自己不小心睡在他身邊。天啊!她暗暗叫苦,她依稀還記得自己好像主動伸出手摟著他睡呢。
這下可好,他們除了沒有夫妻之實外,所有夫妻應該做的他們都一起做了,這實在是……唉!
他依然躺在鏡台上,一手支著額頭,一手置於曲起的膝蓋上,神態是一派優閑。
“你幹嘛啊?過來,躺在我身邊。”
這家夥說的什麼話呀?還有,他的語氣是怎麼搞的?低柔得直震人心,而那脈脈含情的眼神又是怎麼一回事?“過來呀!”他又喚了一次,這次更為輕柔。她咬著牙,思索他反常的行為。對了!所有的問題都指向個共同的答案,那就是他的腦子燒壞了!又來了!她頭皮開始發麻,那種沉浸在回憶中的詭笑,分明就是一個人腦袋有問題的模樣。完了,怎麼辦?四下找尋白猴,它呢?在這種重要的時候居然不見蹤影!
她屏住呼吸,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自鏡台緩緩起身,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神情曖昧地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嗬嗬--”他又是一串輕柔低笑逸出,卻讓人毛骨悚然。
“你、你別過來……啊!”
被他有力的雙臂重重一抱,當場無法順利呼吸,她困難地掙紮著,在他的胸前發出即將窒息的悶響。他毫無所覺,雙臂越收越緊,仿佛想將她整個人直接嵌入胸膛一樣,下顎頂著她的頭,鄭重卻不失輕柔的低語:“我決定了!我要喜歡你,就從現在開始!”
開什麼玩笑?可惜她發不出聲音,還在為覓得空隙呼吸而掙紮。
好不容易得以順暢呼吸,她的下頜卻被他以雙手捧起,開啟的唇剛好提供他一個偷吻的機會。他的舌直搗她口中的柔軟,渾然忘我地奪取她的呼吸,而她的眼始終錯愕地瞪著他,瞪著他如癡如醉的表情。她想開口,卻苦無機會開口,想推開他,卻發現手是如此無力。他的吻有點冰涼,像雪花打在臉上的感覺,奇異卻絕對舒紛紛降落在自己的臉、額頭、眼睛、鼻子,拒絕遺漏她臉上的任何一分美麗,輕點、吮吻,有時是令人透不過氣來的纏綿。大概是他身上的霜雪氣息逐漸把自己凍僵了吧!到後來,她居然隻是呆立著,任由他的吻自己的上放肆。他的唇正攻取自己耳後的敏感,或咬或舔或吮,她感到一陣又一陣的酥麻,這種酥麻甚至貫穿腳底,使她膝蓋虛軟,無法站立。被冷落許久的唇,甚至不由自主地尋找他的,她需要他微涼的唇舌,因為她的身體無端地燥熱起來。
“哎喲!這裏怎麼會有東西呢?”
撞得眼冒金星的白猴,手裏捧著兩條香蕉,嘴裏咬著的被這麼一撞,跌落在月華神腳下,背後背著的兩條則在它的屁股下成了一團香蕉泥。
這……它沒看錯吧?怎麼應該躺在鏡台上的兩人突然站在這裏呢?看他們仍親密地互相摟抱,唇都有些紅腫,臉色也是一陣窘迫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