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天心情很好喔。」筱公主不知姊姊們笑啥。
「我跟你說,姊姊今天整那個傅筱婉,哈哈哈哈哈!」
「整傅筱婉?」筱公主眼睛一亮。「真的嗎?怎麼整?」
寶公主嘻嘻笑。「就是啊,那筱婉又跑來問東問西,於是就給她看了一封信。」
「什麼信?」筱公主問。
「就是……」月公主打算拿給筱公主看,她往襟內掏半天,嘻,她忘了收起來了,於是在桌上找,又找到桌底下。「奇怪,哪去了?」
「找什麼啊?」筱公主也幫忙東找西找。
「找一封信啊!」寶公主也幫忙找。「是不是拿回寢宮去了?」
「哦,我知道了。」筱公主坐下。「是不是給紛紛的信?」
「是啊!」月公主點頭,寶公主笑嘻嘻。
「你看見啦?在哪?快拿出來笑。」
「哦。」筱公主點點頭,望住兩位姊姊。「我來時你們都在睡,我很無聊,就偷看了信,是太子哥哥寫給紛紛的嘛!」
噗~~月公主哈哈笑。「那個啊……嗬嗬嗬……」寶公主也笑。
筱公主繼續說:「我看了很感動。」
噗!月公主寶公主爆笑。感動個屁喔,全是瞎掰的!
筱公主繼續說:「我把信送給紛紛了。」
「嗄?」
「嗄?!」
兩位公主驚叫,瞪住筱公主。筱公主一臉無辜,望著兩位姊姊。
「怎麼了?」
「你這個笨蛋!」一個掐筱公主。
「你白癡!」一個槌筱公主,兩位姊姊氣得抓狂。這個呆子,就會壞事,笨死啦!
筱公主平白遭殃,眼淚直飆。「哇~~幹麼打我啦……哇……」
天寒地凍,魘笙坡高處站著個衣裳華麗的女人,她連站都要挑高處站,她後邊還立著三位奴仆,她睥睨地瞪著下邊女子。
那女子牽著一匹白馬,看見這匹馬,傅筱婉火氣更大了。她認得這匹馬,梁禦風常常騎它,他們果然還有見麵,傅筱婉恨恨罵起下邊的人。不過因為天氣很冷,她發飆的聲音很破碎,而且凍得身體直顫抖。
「你……你……你竟然還敢……跟太子……跟他私會……」
雪下得很狂,北風呼嘯。羽紛紛環抱自己,跟筱婉一樣顫得很厲害,紛紛表情很無奈。
「你還要罵多久?」嘻~~已經罵半個時辰了。
羽紛紛一收到信就趕來,沒見到她思念的人,倒是傅筱婉跳出來,一副「我逮到你」的表情,對她罵了大半天。她已經好陣子不見梁禦風了,這傅筱婉還想怎樣?
「你無恥……你們背著我見麵,你們……」好冷!筱婉又氣又急。「你不要臉,你勾引太子,你你……」傅筱婉冷得牙齒直顫。
羽紛紛也顫抖得厲害。「大小姐……」雪堆在她們頭發和肩膀上,她們的衣裳都濕透了。紛紛口氣無奈,牙齒直顫。「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躲一躲……」暴雪快將她們掩埋,天色逐漸昏暗,沒想到傅筱婉聽了更火。
「哼,你怕了?」她倔強道。「你不準走,我知道你跟太子約好在這見麵,我不會上當,我要在這等,我要太子親口跟我道歉!」
「小姐……」後邊的仆人也忍不住了。「雪下得好大,為了您的性命安全著想,咱們先……」
「閉嘴!」筱婉瞪住紛紛。「統統不準走!」太子應該就快出現。
兩個時辰過去,天地蒼茫,雪花紛飛,積雪埋至紛紛腳踝上了,紛紛凍得嘴唇發紫,現在連說話都很困難了。她仰望最高處那抹堅持的人影,她高聲喊:「喂!你要走了沒?」看來太子是不會出現了,這樣瞎耗真夠蠢,再不走恐怕要凍死在這裏。
「我……」傅筱婉的聲音明顯虛弱很多。「我……我是不會放棄的。」她腳下是兩個仆人的背,他們跪在地上讓傅筱婉踩在他們背上,好讓雪不會凍傷她的腳,不過雪真的很大,她凍得麵無血色,她瞪住羽紛紛。「你……不準……不準跑……」一定要逮到他們私會的證據。
「噓——」紛紛斂容,凝神細聽。「什麼聲音?」呼呼的風聲中夾著詭異的轟隆聲。紛紛警覺起來,上邊那個女人卻專注於自己的傷心。
「你們……」又冷又狼狽,筱婉越想越氣。「你們背地……肯定……都在笑我吧?」太於信中寫的情話,教筱婉嫉妒極了。她堂堂一個將軍之女,竟輸給這樣平凡的丫頭?
「你聽見什麼聲音沒?」紛紛感到不對勁,她環顧四周隻見茫茫大雪,她身旁的白馬好似也感受到不對勁,躁動嘶鳴起來。
「聽見了嗎?傅筱婉?」那聲音逐漸清晰,是一種重物摩擦過地麵的聲音,緩而低沉,好似什麼在暗暗流動。
「你別想轉移話題!」筱婉咆哮,忿恨地指著紛紛。「要不是被我發現……你們……你們打算約會一輩子?」她氣哭了。「你們當我笨蛋嗎?太子……太子不愛我,你很得意吧?嗄?」
那詭異的聲音越來越近,紛紛拽住馬轡,寒毛奮起。「你聽見——」
「啊——」筱婉尖叫,下邊地麵猛地整個往後滑動,瞬間整片高地坍塌,轟轟巨響,筱婉恐懼得尖叫,隨著坍落的厚雪往後邊懸崖摔去。
紛紛駭住,眼睜睜見那處高地崩塌墜落。
是雪崩!傅筱婉恐懼的叫嚷驟逝,瞬間歸於平靜,北風繼續呼呼作響,方才一切好似沒發生過,紛紛攀住崖邊,往下邊張望——
仆人們摔落懸崖,傅筱婉及時拙住崖邊石頭,可是雪很濕很滑,她咬牙抓住石子,卻驚恐地看見她手往下滑,沒法抓牢,眼睜睜地鬆了手。
「啊!」她摔下懸崖。
一隻手及時抓住她的手腕,崖邊,羽紛紛露出臉來。她右手抓住了傅筱婉,左手拽住崖邊石頭,俯瞪掛在懸崖上晃蕩的傅筱婉。
「別動!」紛紛使勁要拉她上來。
「救、救命!」筱婉低頭,看見底下深邃的山穀,眼淚狂飆。「救、救我!啊——」
「你別動!」紛紛咬牙想把她拉上來,可石頭滑動了。
「啊~~」筱婉尖叫,紛紛也駭得驚嚷。
她們跌落山崖!幸而摔落時,紛紛趕緊抓住崖畔枯藤。
「嗚嗚……」筱婉啜泣。「你千萬不要鬆手……嗚嗚……」
半空中,傅筱婉的哭聲很淒厲,羽紛紛的手很吃力,她左手拽住藤枝,右手扣住筱婉的手,這會兒兩人都掛在崖前,搖搖欲墜。
筱婉很緊張,紛紛要是放手,她就死定了。「求你,我怕……你別放手……」
紛紛咬牙,拽緊枯藤,抓住筱婉的手疼得要命,筱婉的重量令她感覺手臂像要撕裂。紛紛仰頭,雪下得又急又狂,這樣拽住傅筱婉她能支撐多久?
老藤似要斷裂,發出恐怖聲響。筱婉顫抖啜泣,紛紛眯起眼睛打量上邊情況。放掉傅筱婉,她或者還有一線生機,她可以嚐試爬上崖頂,她不會死;拽住筱婉,很可能撐不了多久,兩人都要喪命,紛紛心底掙紮起來。
這地方偏僻,還風雪天的,不可能有人會來。她要陪這女人喪命於此嗎?生死關頭,紛紛思慮益發清楚。她下想死,她好不容易有了不愁吃穿的好生活,她好不容易才過起安定的日子,她舍不得她的親人,她要是死了,大小保還有孩子們肯定會好傷心。
她不要死,就算跟梁禦風分離兩頭,可是她心底其實一直抱著他們還有見麵的可能。是的,她其實一直沒放棄過跟他廝守的可能,盡管很渺茫,然紛紛始終還惦著他,要是死了……
「紛紛,別鬆手,別鬆手啊~~」筱婉哀求,她很清楚紛紛大可放掉她。如今她的命在紛紛手上。「我求你,我好怕,你……你救救我……」
「這下你高興了?仆人都摔死了,你高興了?」紛紛咬牙忿恨道,先前要走了就不會發生這事。「這樣拉著你,我也會死。」
筱婉大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救我,別放手~~」
這傅筱婉自私自利又討人厭,現在還害得她掛在崖邊,這任性的女人,憑什麼要自己陪她一起死?紛紛想到傅筱婉害她那次,她被打得跟豬頭一樣,太子那回還被砍傷,傅筱婉從不幫她想,她都已經跟太子分手了,卻還不放過他們,還要找她麻煩?紛紛想,她幹麼救傅筱婉?幹麼救這種人?太子愛的是自己,要不是傅筱婉,太子也許……
紛紛凜容,她低頭望住筱婉。「對不起……」
筱婉驚駭。「不!」
梁禦風收到消息,趕至宮門。
推開宮門,竟見驟雪狂亂中立著一匹熟悉白馬。
「太子。」守門侍衛稟告。「它跑來,就停這不走了。」
梁禦風上前摸住馬兒,馬兒仰頭呼嘯。梁禦風凜容,躍上馬背,馬匹回身驟然狂奔。
「太子?!」侍衛們急忙追趕,然白馬馳騁,立時消失雪間。
天暗了,雪勢凶猛。風聲呼嘯,崖畔靜默。
紛紛意識模糊,體力透支,冷風刺骨。望著上邊,無盡的風雪。身體都被雪濕透。
我真是笨蛋……紛紛鼻酸,為什麼狠不下心?笨死了!
傅筱婉哭幹了淚,讓紛紛拽著,紛紛手麻得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