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直接被她氣笑了,俯過身,大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黑眸中滿是風雨欲來的攝人之色。

“你膽子很大。”

他真是很久沒有遇到這麼蠢的女人了。

他的聲音驟冷,“滾下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遲歡最後還是下了車。

車門毫不留情地合上,黑色的勞斯萊斯很快消失在馬路遠處。

連把傘都沒給她留。

遲歡孤零零地站在馬路邊,麵無表情地把還披在身上的昂貴西裝舉到了頭頂,勉強遮住了一點雨。

大概過了十分鍾,一輛銀色的賓利停在了她旁邊。

她直接打開門坐了上去。

車子緩緩啟動。

後座還坐著一個女人,姿態端正優雅,一張與遲歡有三分像的臉上說不出的笑意。

“辛苦你了,遲歡。”

遲歡從車上找了一條幹毛巾,胡亂擦拭身上的水珠。

“他對你這麼堅定不移,又何必費盡心思讓我去試探他?”

“對我堅定不移?”蘇嫋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聲音有一瞬間的迷茫,“可是他連非要找我的原因都說不出來。”

遲歡身上提前裝了竊聽器,他們剛才所有的對話都準確無誤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遲歡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不過她一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錢呢?”

“已經轉到你卡上了。”

……

精神緊繃了一天,遲歡回到自己狹小的出租屋,潦草地洗漱完便癱倒了在床上。

第二天。

香山戲劇表演學院。

遲歡頂著暈暈沉沉的腦袋走進教室,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平時與她交好的羅芸湊了過來,擔憂地看著她,“歡歡,你沒事吧?”

“咳咳,”遲歡掩著嘴疲憊地搖了搖頭,呼出的氣息把她病態的臉龐映得更熱了一些,“我沒事。”

她父母年近半百才生下她,導致她的身體從小就不太好,極度畏寒,隻要一著涼就會生病,這點病對她來說猶如家常便飯。

羅芸緊皺著眉頭,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忍不住責備:“你看上去哪裏像是沒事的樣子?吃藥了嗎?我去幫你買藥吧?今天晚上你還要上台跳舞呢。”

跳舞?

也許是生病導致思維也變得遲鈍了,她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今天是校慶,校黨委宣傳部特地邀請了很多資助學校的企業家和校友前來觀看表演晚會。

對於沒有背景的學生來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原本不想上台,但負責這次晚會的宋老師恰好是他們專業的老師,對她很是欣賞,硬是要她也參加了這次晚會。

也因此,她成功收獲了一波針對。

以關菲菲為首的學生會的人刻意針對她,連排練事情都沒有通知過她,大約是想讓她在今晚的舞台上出醜。

遲歡閉上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吃過了,謝謝你,小芸。”

羅芸湊近了她一些,鄭重又神秘地道:“你今晚可要好好表現,據說一心傳媒的幕後大老板靳寒生也會來,那可是國內最大的娛樂公司。”

靳寒生……

遲歡抬起眼皮,好看卻虛弱的杏眸裏多了幾分暗色。

這次的舞台是露天搭建的,夜幕降臨,燈光四射,台下的座位幾乎已經滿了,外圍還有一群學生站著觀看,場麵熱鬧非凡。